正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鹰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停了下来,歪着那颗充满“智慧”的大脑袋,看着白影消失的方向。
“该死!”冷锋暗骂一声,顾不上训狗,赶紧起身去追那只色胆包天的兔子。这要是被逮到,他冷锋“指使宠物偷窥女更衣室”的罪名可就坐实了,物理老师那三千字检讨估计得变成三万!
然而,大白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几个起落就蹿过了林荫道,眼看就要抵达那扇充满“希望”的窗户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那扇没能完全合拢的窗帘,被一只从里面伸出的、白皙纤细的手猛地拉上了!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咚!”
一声闷响。疾驰中的大白牙刹车不及,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想刹车,一头狠狠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距离那扇刚刚紧闭的窗户只有几厘米。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然后,大白牙那雪白的小身体顺着墙壁软绵绵地滑落下来,四仰八叉地瘫在墙根下,两只长耳朵无力地耷拉着,红眼睛里全是茫然的小星星,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嗷呜?”鹰眼终于慢悠悠地晃悠过来,低头好奇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地上装死的兔子,似乎在问:嘿,兄弟,你咋躺这儿了?发现啥好吃的了?
冷锋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着眼前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他弯腰,两根手指捏住大白牙命运的后颈皮,把它提溜了起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懂不懂?下次再敢乱跑,晚饭的胡萝卜减半!”冷锋没好气地教训道,轻轻弹了一下兔子的小脑门。
大白牙在冷锋手里晃荡着,终于从“撞墙”的眩晕中回过神来,红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悲愤,意念如同连珠炮般在冷锋脑中炸响:
“天理何在!兔道不公!我只是追求艺术!追求美的瞬间!欣赏!纯粹的欣赏懂不懂?!”
“那个妹子!那个拉窗帘的妹子!她扼杀了一只兔子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冷酷!她无情!她…她长得一定很好看!可惜没看清脸!亏大了啊!”
意念里充满了痛心疾首的哀嚎。^r-a+n+w-e¨n!z!w′w′.`c_o`m¨
冷锋直接无视了这兔子毫无营养的抱怨,把它塞进自己宽大的校服口袋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气鼓鼓的小脑袋。他拍了拍还在对墙壁嗅来嗅去、试图找出“美食”来源的鹰眼:“走了,傻狗,回家。”
鹰眼这才放弃了对墙壁的探索,欢快地摇着尾巴跟上冷锋的脚步,舌头耷拉在外面,哈哧哈哧地喘着气,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兔子撞墙的插曲。它庞大的身躯蹭着冷锋的腿,一路走,一路留下几根黑白相间的狗毛。
冷锋一手插在装着“怨念兔子”的口袋里,一手随意地搭在傻乎乎的哈士奇背上,迎着下午暖洋洋却已带上一丝倦意的阳光,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口袋里的兔子还在碎碎念,意念里充斥着对“冷酷无情美女”的控诉以及对未来可能被克扣胡萝卜的担忧。鹰眼则时不时停下,对着路边的消防栓或者垃圾桶抬腿做个标记,宣告自己的领地。
平凡、吵闹,带着点青春期特有的无聊和躁动。这就是冷锋十六岁生命中一个普通的下午,是京西三中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毫不起眼的一个片段。他和他的两只“奇葩”宠物,构成了校园角落里一道不那么和谐却又充满生气的风景线。
没有人知道,包括冷锋自己,这看似平常的时光,正如同指间流沙,即将彻底湮灭于一场席卷全球的恐怖狂澜。这平凡的一日,已是最后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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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浓烈的橘红,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瑰丽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燥热。冷锋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推开自家那扇熟悉的、漆面有些剥落的防盗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在欢迎,又带着点疲惫。
“妈,我回来了!”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了一下,却没有得到熟悉的回应。
冷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了,爸妈前天就出发去参加那个在邻市举行的、据说很重要的“新型纳米材料研讨会”了。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口袋里的“色兔子”和脚边蹭来蹭去、试图把狗毛蹭到他裤子上的“傻狗”。
一股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落的情绪掠过心头。轻松在于暂时摆脱了老妈关于成绩和早恋(虽然并没有)的唠叨,失落则是因为那份独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