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虏城外,叛军连续攻城己经两个多时辰,后面的督战队己经军法处置了二十几名怯战军士。!x\4~5!z?w...c′o¢m/
哱洪大见又有三名军士溃退下来,而哱云依旧冰冷地下达斩首命令。
“不能再继续了!己经伤亡了三百多人,再照这般下去,那些汉人军士就该再次哗变!”哱洪大急声说道。
哱云转头看了眼哱洪大,又往城头看去,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冷声道:“再攻半个时辰?己经曾有军士攀上了城头!”
哱洪大继续劝道:“可是也瞬间掉落到了城下!那些军士为什么反叛明廷?因为快被逼死了,而你现在就是逼他们不断去送死!”
哱云重重地呼了口气,沉思了一阵,终于再次开口道:“那就先撤下来吧!”
哱洪大是副将,若不听取他的意见,他也可以向义父哱拜禀报。
土文秀之所以被换掉,正是哱云自己向义父哱拜禀报其攻城不利,还折损严重。
哱云是立功心切,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带兵经验,再视汉军性命如草芥,也怕真逼得他们再次反叛。
土文秀能独得哱拜重用,许多大事找他相商,其中就有因为他能够很好地处理与汉军的关系。
兵变之前,渗入各军城煽动汉军的人,均由土文秀挑选,所以在哱拜心里,土文秀的功劳最大,也对其最为倚重。!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
城内,李霁协调指挥民众救治伤员,搬运处理了阵亡的尸首后,又安排妇女们将伙食送上城头才回了仓署。
回到仓署,李霁便脱掉上衣,让李康帮他在右胸箭伤处涂抹烈酒。
刚才他也在城头挽弓射了十几箭,导致右胸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烈酒自然是之前他让李康从山西平阳府运过来的甘薯酒,李续的舅兄在那里与人合伙开了酒楼。
李霁后面写信让黄朝卿给他们增加甘薯酒份额,就是为了拉到平虏城来。
拉回来后,李霁又和李康一起将甘薯酒蒸馏提纯,因为没法精准检测酒精度数,只能单纯用嘴巴尝过之后去预估酒精度。
医用酒精浓度为70%至75%,现在这种条件下极难去精确把握,过高或过低都难以达到杀菌消毒的效果。
而且这种自制的酒水,除了乙醇(酒精),还可能产生甲醇、杂醇油等有毒物质,这些杂质沸点和乙醇接近,蒸馏时很难完全分离。
这些物质接触伤口会引发刺激、疼痛,甚至轻微毒性反应,其实是不适合用于伤口消毒的,可现下也是无奈之举,总比完全不作任何消毒措施要好。
李康去平阳府拉了两次甘薯酒过来,总共三百多斤,蒸馏过后还剩下一百六十斤左右。
李霁只留下了三西斤,其余都交给了萧如薰,同时告诫他主要用于在伤兵营内定时喷洒,有一定的预防疫病作用。-s¨o`s,o/s¢h′u~.+c,o,m\
事实证明,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定时喷洒蒸馏后的甘薯酒,同时李霁还安排了些人在伤兵营中负责打扫清洁环境,到现在都没有产生传染性的疫病。
可等到城中药物紧缺,军医和大夫们便将烈酒用作清洗伤口。
李霁便又严令告诫军医和那些临时招募到伤兵营的大夫,只准给轻伤或中度伤势的伤员使用,且要严格间隔时间涂抹。
因为烈酒虽然有一定的杀菌消毒效果,却十分刺激伤口,令人产生剧痛,而且还会延缓伤口愈合。
李霁自己的箭伤也是隔几天才涂抹一点,开始结痂后他就没有再涂。
烈酒接触右胸伤口时,刺激性剧痛使得李霁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缓了好一阵,李康拿出干净的布条帮李霁包扎伤口,布条是拆了李霁的一套衣裳而来。
如今李霁和李康两人都各自只剩下两身衣裳,其余的都剪成布条贡献出去,当作包扎的纱布了。
城中的各种资源都被集中了起来,然后分配使用。
刚包扎好伤口,萧如薰便来到了仓署,开口关心道:“伤口又裂开了?快去给军医瞧瞧吧!”
李霁穿回上衣,抹了把额头因为剧痛冒出的细汗,回道:“问题不大,原本己经结痂,刚抹了点烈酒,大概过几天就会重新结痂了。”
萧如薰点了点头,这就是他最欣赏李霁的地方,不同于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文官。
之前夜袭时,面对二十多名披甲死士,仍能沉着应对,有序布置防御,最后守住平虏仓,要是换其他文官,绝做不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