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蹲在军器库修理作坊的地上,看着再次爆裂的铳管发呆,李康在一旁替他捧着幞头。!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叹了口气,李霁又来回翻看铳管,一手都是菜籽油。
他这次还刻意倒了点菜籽油充作润滑剂,减少些摩擦,就是担心再次把铳管挤裂,可结果还是一样。
这时李康在一旁说道:“少爷,会不会是因为这些更换下来的铳管,像你说的那样铁质不行,才敲几下就裂了?”
李霁摇了摇头,无奈道:“应该不是。”
用螺旋锥头挤压冲刻膛线是可行的,但不能用在如今这种铳管上。
李霁也想明白了,虽有百炼钢等锻打工艺,减少钢铁之中的杂质,从而提高了一定韧性,但终究不够。
特别是从内壁向外挤压很容易脆裂,加上这些铳管还是采用的卷制工艺锻造。
而且这种冷挤压刻膛线的方法也不适合这么长的铳管,如今的制式鸟铳的铳管太长,有西尺多,约为后世的1.3米。
铳管过长,螺旋锥头冲压过后的膛线也不是很规则,反而容易炸膛。
李霁扔掉手中的爆裂的铳管,起身扭了扭脖子,累!
老孙头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状元郎?锻造出来的铳管还须打磨平滑方可使用,你往里凿块精钢,它能不裂吗?”
李霁转头喊道:“状元老爷!”
老孙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结巴道:“你……你可别乱喊啊!我……我开玩笑的,我就是一老工匠!”
其他军匠见了老孙头的窘态,都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人家认赌服输,你老孙头还不乐意了?
李霁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虽然他其实也没输,但跟他们辩驳理论说不清楚,又捣鼓不出来,就干脆认输了。+w^o\s*y!w..′c-o¢m+
都被贬到这破地方了,还有什么面子好讲。
之后李霁便没再往军器库钻,老实待在仓署中,认命般的干起了“仓管”。
时间己经来到十月下旬,秋风乍起,天气渐凉。
李霁让李康出去找个木匠来将漏风的门给换掉,要不然晚上睡觉时,一个劲儿往屋子里刮风。
现在虽还不算冷,可再过个把月那不得冻死个人?
木匠利索地换上了两扇门后,一边收拾吃饭的家伙,一边笑道:“这位老爷,您怎地不上报,让上面派铺行匠人来修换,反倒自己花银钱修官家的屋子?”
李霁轻笑回道:“嫌麻烦!”
仓署是官家的衙门,修缮费用自然应从官库支取,可这仓署破的门何止这两扇?
之前萧如薰还跟李霁哭过穷,李霁也不好意思拿这点事去烦人家。^7^6′k·a.n·s^h_u_.¢c_o?m¢
明代官员调动频繁,修缮衙门有风险不止,还是长期工程,任期内未必能完工,谁愿意干这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
再说了,李霁又没打算在这里久住,局势不妙还得赶紧跑路呢。
李霁看了眼木匠收拾的各式工具,突然开口道:“能否帮我再打个箱柜?”
木匠爽快答应道:“可以,看老爷您需要多大的箱柜,我铺子里也有现成的,随便挑!”
李霁让木匠进屋子,指着角落比划了一下所需箱柜的大小。
木匠点头表示明白,笑道:“老爷您所需的箱柜,我铺子里就有两个现成,方便的话可以去挑选一个。若觉得不喜欢,可以再按您的要求打制,就是须花费些许时日。”
李霁请木匠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但是木匠连连摆手称不敢。
他一个木匠自然不敢在官员面前就坐,虽然李霁如今只是个仓副使,但毕竟是有官身的人。
李霁只好给他递过茶杯,同时说道:“你随便给我送一个过来就行,我没有什么要求,银钱我现在就可以付给你。除此之外,我还想请你再帮我打制点别的东西。”
木匠小心接过茶杯,捧在手里,回道:“多谢老爷,待我将箱柜送过来您再付银子就成,不知您还想打制什么物件?”
随后李霁便向木匠讲述自己想要打制的物件,可木匠听得一头雾水,李霁只得又在纸上一边画图,同时一边加以讲述。
李霁是想弄台手工推拉切削膛线的车床,既然冷挤压的方式会将铳管挤裂,那就换用切削的方式。
纯手工推拉切削车床的原理没有多么复杂,只是现在的人不会往这些地方想,只认为铳管的内壁应该是平滑的。
木匠听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