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理子:“……”
“您老又发什么神经呢?谁惹您不爽了?”
“……你说呢。!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白发少年翻了个白眼立在身前一动不动。
上原由理子撇头望天,拒不承认是自己,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出神地望着石阶缝隙攀爬的蚂蚁。
却也顿住,明白一味地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个男人得不了个答案就会这样一直堵着,半晌,于是轻声道:“我又不是不打算回来,就上学这段时间离开而已。”
“那为什么要上学这段时间离开。”
——是五条家把你逼得太紧了吗。
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他神情淡漠语气淡淡,六眼却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眼前的人,一丝微弱的颤动都无法逃离。
但由理子在他手底下过活了一辈子了,演戏是基本功,她早已练就了在六眼的观察下都能面不改色说谎的能力。~8*6-z^w^w^.`c*o`m*
于是在绿荫围绕的竹林之中,她叹了口气,垂下了首闭眼半秒后又自然而然抬起,就连眸子也掀开,瞳孔中尽是疲于应付的劳累。
“少爷,您应该明白,没有人能在您身边待够一天时间的,我待了十八年了,该给我一些时间喘息一下了吧?”
许多时候一些表面体面的话最是伤人,用仿佛彰显公理的话语,说出的话不含贬低也不含嘲讽,却最是实实在在能够剖开人与人之间坚硬盔甲的。
于是乎五条悟也似乎是承受不住,直接愣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脸上面容听见这话却还是下意识扭曲着。
由理子缓缓呼出一口气,互相对视着的眼却并没有移开。
似是觉得还不够,犀利的言语尽数而来,“六眼赋予您的是不可估量的神圣穿透力,不论内里还是表面的真假您都能一眼就看清。”
“我知道您也很累很痛苦,所以我从来没有要您想过他人的感受,自然,也无所谓您是否在意我的感受……那么少爷,我想要离开您休养一段时间,也无可厚非,不是吗。~如~雯!徃_ -嶵-辛+漳+劫?庚-欣¢快.”
说到这处还浅浅笑了一下,嗓音柔和了下来,“别对我这么严苛吧,我毕竟本身就不是五条家的人,因为五条家对我的那点微薄恩情待在您身边十几年已经十分足够了。”
恭敬的姿态,并不怎么冒犯的用语。
一切都显得似乎合乎情理。
可只有由理子知道这番话对五条悟的伤害有多大,他不在意其它人的,其它人对他的看法也好,其它人的死活也好。
可是她,只有她一直待在他身边,给他灌输的理念也都是永远不会离开他,他们是平等的,即使她身份上是五条家的佣人,但他们在一起时都是平等的。
他将她看得那样重要,五条悟一直以为他们是平等的。
可是如今,你从小到大的玩伴告诉你她处处都在忍耐你,她处处都在小心翼翼,待在你身边被你的六眼观察得透彻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
五条悟瞳孔巨缩,一瞬的不可置信褪去,六眼怎么查询也无法捕捉她话语里的言不由衷。
这是她的真话。
察觉到了这点,五条悟心底阴暗的暴戾瞬间腾起,身体却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内心和身体割裂成了两个片区,血黑色的魂火在屏障里蔓延迸溅,面上不作响似乎冷静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你的想法?这么多年,从小到大,这些就都是你的感受吗。”他轻声道。
眼前人的双眸方才就垂了下去,只是愣愣盯着脚下的土地,说话却没有停顿迟疑,好似对眼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无关紧要。
“少爷六眼不是观察出来了吗。”
言语又轻声,似乎是很怕他生气。
明明这才该是族内其余人对他的态度,五条悟看着却厌恶极了,虚假的沉稳已然撕扯破裂碎痕,他猛然怒道:“我要你亲口说!”
栖息在林间的云鸟振翅跃向天空,春日暖阳下一切却显得灰蒙蒙的,看得五条悟眼睛疼。
……
“对,这就是我的想法。”
“因为我受不了你了。”
*
五条悟自有记忆以来身边就充斥着数不清的变化。
抛开他本身就不会记那些人的面容这个硬性条件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本身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