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双本已黯淡的眼睛里，燃起了生命最后的光焰。

“王上……”她嘶哑的声音划破了殿内的死寂，“老身……不是在哀求，更不是在要挟……”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惊惶的成蟜，流露出一丝最后的怜爱，随即又变得无比坚定，直视嬴政：

“老身……是要用这最后一口气，用这把老骨头，为我嬴氏的江山，换一把足以震慑朝局的利剑！”

她猛地吸气，仿佛将灵魂都凝聚于此：

“王上……答应老身！”

这声呐喊，仿佛杜鹃啼血，充满了无尽的决绝。

成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连声道：“孙儿不配！求祖母收回成命！”

“你给老身闭嘴！”夏太后厉声呵斥，随后目光死死锁定嬴政，

“王上！你若不应，老身……死不瞑目！”

殿内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这是一个阳谋，一个用死亡和孝道布下的天罗地网。拒绝，嬴政将背上“不孝”的罪名。答应，则朝局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吕不韦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想反对，可看着夏太后那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任何反对之言都将成为“逼死太后”的铁证！

许久，许久。嬴政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他扶起成蟜，对着榻上的夏太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祖母……安心。孙儿……准了。”

“准了”二字一出，吕不韦身形微微一晃。

昌平君低下了头，掩去眼中的精光。赵姬的笑容愈发灿烂。

而夏太后，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眼中那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了。一抹如释重负、心满意足的笑容，在她枯槁的脸上绽放开来。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双曾看尽宫闱风云的眼睛，永远地合上了。

大秦夏太后，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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