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
三人避开旁人的视线,来到村边一处僻静的废弃牛棚后面。
“情况……不妙。”阿虎的声音沙哑,带着极度的疲惫,
“山木部族确实加强了对所有山口的控制,警戒程度比以往严密得多。我看到他们增派了人手,布下了新的暗哨,还在一些隐蔽处留下了只有他们部族才懂的标记。我试着从几条极隐蔽的小路靠近,都差点被他们的哨探发现。”
“他们是在……防备我们?”赵平的声音有些发紧。
阿虎摇了摇头,又似乎点了点头:“说不好是只防备我们,还是也在防备别人。我看到他们的人员活动范围很大,不仅盯着通往咱们村子的几条路,也频繁出现在靠近黑石峪那边活动的山脊和隘口。
!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他们的态度很强硬,非常排外。我只是靠近一处过去各方默认可以取水的溪流,想看看有没有异常,就被两支警告的冷箭逼退了。这在以前从没发生过。”
李斯静静地听着,大脑飞速运转,将阿虎带回的这些零散却关键的信息串联起来。加强警戒,封锁通道,同时监视下塬里和黑石峪,态度强硬拒绝接触……这些行为模式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可能性。
他抬起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看向面色凝重的赵平和阿虎:
“赵伯,阿虎兄弟带回的消息,恐怕揭示了一个比我们预想的更危险的局面。”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静,
“山木部族现在的做法,不像简单的自保,也不像是要选边站队。想想看,一支有能力封锁山路、同时监视我们和黑石峪两方的力量,却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任何形式的沟通,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问题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三人心头,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在等一个时机。他们在等我们和黑石峪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后,好出来……”
李斯缓缓吐出最后那个冰冷的推断:“坐收渔利。”
“坐山观虎斗?!”赵平失声低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个推测,比山木部族直接加入黑石峪围攻他们还要阴险,也更加致命。这意味着下塬里村不仅要承受来自前方的猛攻,还要时刻提防着来自侧后方山林的窥伺和随时可能落下的致命一击。
阿虎紧抿着嘴唇,黝黑的脸庞在暮色中显得更加阴沉,他也想到了这种残酷的可能。山林部族间的生存法则本就如此,弱肉强食,趁火打劫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