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上,一彪护卫骑兵,拱卫着一辆紫檀华盖八乘马车,缓缓而行。`卡^卡+晓-说-蛧· ~勉_费\岳′犊′
林道韫咬着唇儿,正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如瓷玉一般的脸颊,透露出浓浓的书卷气,两侧垂下两缕青丝,更加让人怜惜。
这些日子,林道韫都住在镇国侯府避暑别院,有丫鬟照顾,生活无忧。
所有的衣物用品,都是侯府精心准备的,甚至比林道韫自己的还好。
然而,每次当她想要出去之时, 总有一队女兵客气又坚决地挡住她。
林道韫知道这是沈留香的意思,心急如焚。
她不用多想就知道,沈留香将自己逗留在别院之中,为的恐怕就是对付赢无忌。
莫名其妙地被这小贼掳来,被污了身子,又被软禁起来。
按照道理,林道韫应该恨沈留香入骨,但是……
也确实恨!
然而,每当林道韫看到他留下来的鹊桥仙,又一阵阵心乱如麻。
如果不是多情之人,又怎么写得出如此深情之句?
这样一个深情款款,又体贴入微的男人,让林道韫的一颗心都乱了。
她也不知道是应该恨沈留香,还是爱沈留香。
应该是恨……吧?
林道韫心中想着,却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铜镜中,自己清丽的容颜。_卡!卡·小.税,王\ -首`发.
两天前,她己经被镇国侯府的飞雪军礼送出府,交给了相府护卫。
整个过程,除了无人知晓的那一段隐秘之事,林道韫算是毫发无伤。
除了好吃好喝,得了镇国侯夫人许多首饰衣服馈赠,还得了沈留香一首绝妙好词相赠。
然而,那个短命没良心的小贼沈留香,却连面都没有露。
这个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臭渣男!
想到这里,林道韫雪白的贝齿,又死死咬住了下唇儿。
不知为何,每隔一段时间,林道韫就掀开车帘向后张望。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在等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侍卫管事前来请示。
“公子,天色己黑,是继续前行还是在驿馆歇息?”
林道韫为天下第一才女,名动京城,行走在外喜好男扮女装。
相府中的下人,知道她的脾气,平时都称她为公子。
林道韫平时听着不觉得如何,这一次却听得格外刺耳。
她瞪了一眼管事,声音冷冰冰的。
“今晚在驿馆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乏了。”
管事听出了小姐声音中的不悦,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惶恐。
他低头应下,派了两骑护卫,匆匆赶往驿馆提前安排。\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林道韫掀开马车帘子,向外张望了一眼,却见暮色之下,依然一个鬼影都没有。
一阵委屈袭上心头,林道韫赌气拉下了帘子,闷闷地抱膝不语。
就在这时,远远地突然传来一阵箫声,悦耳轻柔。
林道韫身子一颤,原本闭着的眼睛也猛然睁开了。
这箫声吹奏之曲,赫然便是沈留香赠给她的那一首鹊桥仙。
林道韫知道沈留香来了。
她拉开窗帘,想在夜色之中寻找沈留香的身影,然而却什么都找不到。
林道韫睁大了眼睛,发现这箫声正是从路旁小湖之中,一叶扁舟之上传来。
她的心脏,突然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脸颊却犹如火烧一般发烫。
与此同时,林道韫的心中,却陡然多了几分喜悦,一双宝石一般的眸子中,顿时流光溢彩。
他,终究还是来了。
然后,林道韫的心中,又多了几分苦涩之意。
她非常清楚,自己和沈留香的这一段孽缘其实己经结束了。
二皇子和相府的联姻,不可更改。
她虽然名满天下,被称为大赢第一才女,却又如何?
终究敌不过沉重的现实啊,在家族利益面前,才名美貌不过是等价交换的商品罢了。
林道韫痴痴地看着铜镜之中自己清丽无双的容颜,一滴眼泪悄悄地沁出了眼角,晶莹如玉。
箫声相伴,婉转动听,但随着马车继续前行,一会儿就变得虚无缥缈,什么都听不见了。
林道韫竭力忍住想要回头望的冲动,心中一阵阵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