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
“朕,有个想法。”话音未落,二人已快步走出凉亭,身影匆匆,向着深宫中太后的寝宫方向走去。夜风吹过,亭中只剩下那只漏水的茶杯,和石桌上那两个深不见底的掌印,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另一边,夜色如幕。 一道身影鬼魅般地掠出宫墙,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重重屋檐之后,没有惊动任何巡逻的卫兵。这个身影就是范隐。范隐托大,不让海棠垛垛送他。但这夜晚的皇宫和白天的样子有些差别,范隐迷路了,只能用这种方法。片刻后,使团驻地。范隐身形一闪,轻飘飘地落入院中,落地无声。院内灯火通明。他刚一站稳,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哟,回来了。”范隐回头,范贤正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几盘家常菜和两碗冒着热气的米饭。一盘醋溜白菜,一盘红烧肉,还有一碗清淡的豆腐汤。范贤抬了抬下巴。“吃了没?”范隐一边走过去,一边揉着肚子。“没有,一下午光喝茶了,灌了一肚子水。”他毫不客气地在石桌旁坐下,拿起筷子,端起一碗饭就大口吃了起来。范贤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天都黑透了你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宫里留宿了。”他好奇地凑近了些。“说真的,一下午,你跟那个小皇帝都聊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范隐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回应。“也没什么。小皇帝想让我帮忙杀沈重。”“然后她威胁我,我威胁她。”“来回掰扯了几个回合,各退一步,我帮她夺沈重的权,她答应将来配合我做件事。”他咽下一口饭,端起汤碗灌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最后,顺便给她上了堂课。就这些。”范贤听得目瞪口呆。“这还叫‘没什么’?”他提高了音量,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你之前还教我,可以瞧不起皇帝个人,但必须尊重皇帝所代表的封建王朝意志和尊严。怎么到你这儿,直接跟北奇皇帝互相威胁上了?”范隐又扒拉了一口饭,满不在在乎地回答。“她要不是北奇皇帝,还没资格被我威胁呢。”范贤彻底无言以对,只能对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牛逼!”范隐嚼着菜,随口问道。“行了,白天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范贤一摊手。“随便给了首诗。”“正好赵大他们卖的菜里,猪肉最多。我就给了首《猪肉颂》。”他说着,便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范贤念完,自已都笑了。“虽然听着有点不明所以,但那帮门口的文人墨客一个个如获至宝。糊弄一下,凑合用还行。”范隐点点头,又问:“言冰芸那边呢?”范贤回答:“这你放心,我亲自给他熬了药,那家伙喝了就睡,一下午了,到现在还没醒呢。”范隐嗯了一声。“那就好,就怕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范贤接上话头。“还有一事。”他的表情严肃了些。“朱各今天下午偷偷来过。”“一来是探望言冰芸,当时言冰芸已经睡了,他没打扰。”“二来,是来送情报的。他说,上衫虎那边也收到了风声,知道言冰芸回到了我们使团。”范贤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上杉虎打算明天亲自上门,向我们讨要肖恩。”范隐依旧在埋头吃饭,闻言只是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正好,我还想着他要是不知道,我得想办法给他递个信儿呢。”范贤问道:“你真打算把肖恩交给上杉虎?那可是北奇第一猛将,手握重兵。肖恩又是沈重的左膀右臂,知道锦衣卫无数秘密。让他们两个联手,把北奇搅个天翻地覆?”范隐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将碗筷重重一放,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他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但今天跟小皇帝做了交易,我不打算把肖恩给上杉虎了。”范贤追问:“那交给沈重的锦衣卫?那肖恩可就死定了!你这一路费尽心思拉拢他,又是救他又是给他治伤,岂不是打了水漂?而且,上衫虎绝对会恨死你的。我们同时得罪北奇两股最强的势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