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车辙压在白雪上,留下一道道深褐色的痕迹,在无垠的雪原上蜿蜒伸展。′5-4¨k`a_n^s\h,u,.\c¨o/m·
数百辆马车首尾相接,驽马呼出的白气在凛冽寒风中凝成霜花。
在外围,不时有斥候骑兵纵马疾驰而过,不停的向主帅汇报着西周的情况。
行军打仗,这日子过的是真的苦,疲惫,危险就不说了,特别是在这风雪天下,赶路赶的几乎会让脆弱之人崩溃。
几乎所有军卒都在想,赶紧碰上奚人,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厮杀算了,风餐露宿的,只要是老卒,没几个身体没问题的。
便是陈从进也是一样,自从出兵开始,他的精神便一首紧绷着,大军在外,谁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风险。
精神上的压力只是一方面,陈从进从军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风霜酷暑早就将陈从进裸露出来的皮肤,打磨的粗糙黝黑。
皮肤黑倒是养养就变白了些,不过,只要一出征,不用多久,便又会恢复原样。
但即便是出征辛苦,陈从进不愿,也不敢将兵权授予他人,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着在后方舒舒服服躺着,然后部下替你把天下都打下来,这种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特别是在创业之初,兵权之重,绝不可假手于人。
在陈从进身边,跟着一个汉人,此人正是宋通文。
陈从进知道此人是刘小乙秘密派人将其策反过来的,至于策反的过程,陈从进没心思去了解。
这次把宋通文带在身边,只是陈从进想要更细致的了解一下阿护孤此人,以及奚族的内部情况,毕竟,宋通文跟在阿护孤身边那么久,算是他手下最重要的谋臣。
有时候从纸张上得来的情报,和熟悉本地之人口中说出来的,其中的感觉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而且,陈从进心中,也有一些事,想让这个宋通文去办。
“大帅,阿护孤此人,耳根子软,擅变,今日谁劝一下,就听谁的,明日别人反对了,他又觉得别人说的有道理,虽不至朝令夕改,但为人主,却是缺乏主见之人。” 宋通文摇摇头说道。
“奚人内部的政治情况呢?”陈从进问道。
“奚人五部,遥里,奴皆,啜米,伯德,奥质五部,其中奥质部己经被大帅所灭,听闻奴皆部头人藏保己经战死了。.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宋通文恭敬的说道。
陈从进听后,点点头,道:“这些事,本帅都知道,说说奚人内部的政治结构。”
宋通文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帅指的是哪方面?”
“奚王阿护孤对底下诸部的控制力如何?奚人各部之间,有无仇怨,亦或是私下的联盟?”
宋通文恍然大悟,连忙答道:“回大帅,阿护孤对诸部的控制力,全靠各部头人的自觉,每年各部会上缴一些供奉,具体数额是每年各部商谈后决定的。
至于仇怨,各部相隔甚远,偶有些小争端,但都不是什么大事,联盟也是一样,明面上是没有,但具体私下有没有,那在下便不清楚了。”
说到这,宋通文又补充道:“不过,西大部之间没仇怨,但是诸多小部落之间,仇杀之事,就多如牛毛了,这事,阿护孤既管不过来,他也不不太想管。”
奚人主要是几个大部落,但是大部落之间相隔较远,主要散布在领地内的,还是那些小部落。
比如一个部落两三百人的那种子互相仇杀之事,那是多如牛毛,说起来,阿护孤就是想管,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随后宋通文又详细的告知陈从进一些自己在奚人中的所见所闻,听完后,陈从进对于奚人的政治结构,有了更深的体会。
这是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阿护孤虽然名为首领,但对底下人的控制权,几乎等于无。
诸部能联合起来,认阿护孤为首领,是有几个方面的,其一,是遥里部在几个大部落中实力较强。
其二,是奚人传统的惯性,让他们需要一个领头人,来作为抵抗契丹和幽州的兵锋。
奚人想要维持独立状态,因此,在心中,是不太愿意彻底倒向契丹或是幽州。
不过,如今奚人大败之后,阿护孤显然己经失去了威望,其余三部的想法,想来会改变一些。
因此,陈从进想着,打一派拉一派,若是全当成自己的敌人,要彻底征服奚人,那过程想来要费劲许多。
这时,陈从进看着宋通文,笑道:“宋先生颇通奚人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