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死一般的寂静。
哐当哐当!
四周围只有车轮碾铁路的声音和窗外灌进来的凄厉寒风。
一股股硝烟呛得人咳嗽。
前一秒的哭喊的人们,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给吓蒙了。
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喊,忘记了逃亡,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巨大茫然。
过了几秒,压抑的抽泣声才零星响起。
“炸…炸了?”
“在…在外面炸的?”
“老天爷啊……”
连接处硝烟稍散。
江阳背靠着扭曲变形的车门,滑坐在地,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生疼。
脸上被鲜血糊了一脸。
右手小臂被咬的血洞还在冒血,手臂脸上全是细密的玻璃划痕,火辣辣地疼。
他抬起左手抹了把脸,手背黑红一片。
手里还抓着油布包裹的冰冷硬物,沉甸甸地躺着。
是没炸的那块炸药!
窗外,风景依旧在飞速倒退。
侯三儿粉身碎骨。
江阳握着炸药的手,不受控地微颤。
“呃…咳咳…”老刘痛苦呻吟,挣扎着想坐起。
江阳咬牙,用左手撑起身体,踉跄走过去,用力把老刘扶坐起来。
“老刘,咋样?”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老刘靠在布满凹痕的车壁上,脸色惨白,手臂也是血肉模糊。
他艰难喘了几口气,抬头看向江阳。
目光扫过他血污狼藉的脸,淌血的右臂,最后死死盯住他左手那块油布包裹的炸药。·x\4/0\0?t!x·t*.?c`o,m′
老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难以置信、后怕、茫然。
他嘴唇哆嗦着,用没怎么受伤的手,颤抖着地抓住了江阳扶着他的左手腕。
“小…小兄弟…”老刘的声音有气无力,一字一句像是从肺里抠出来,他看着江阳布满血丝却沉静的眼,眼眶瞬间红了,“你…你救了…救了全车人的命啊!”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闸门。
附近几个瘫软在地、目睹了一切的乘客,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那个满身血污、靠在扭曲车门上、硬生生把死神扔出窗外的年轻身影,眼神里爆发出的震撼和感激。
“小伙子!好样的!”
“英雄!你是英雄啊!”
“老天保佑!多亏了你!”
大家看着他,心中倍感幸运。
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那个混蛋扔出去,恐怕在座的所有人都死了。
江阳听着这些声音,感受着手腕上老刘冰凉用力的抓握,低头看看左手那冰冷的“战利品”,也是坦然的松了口气。
危险是真的危险。
幸运也是真的幸运。
虽然一身伤,但至少还活着。
真他妈的…太好了。
脸上火辣辣的伤口被寒风一激,疼得他咧了咧嘴,没心没肺地低骂:
“操…真疼。”
“啪啪啪!车厢里响起了掌声。
那劫后余生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呢,江阳就收到了大家的礼物。~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小伙子!拿着!热乎的!”花白头发大娘抹着泪,硬把个烫手的油纸包塞江阳怀里,烙饼的麦香混着眼泪的咸。
“兄弟!够狠!烟!大前门!”踩掉鞋的瘸腿汉子塞来皱巴巴烟盒。
“英雄!鸡蛋…补补!”抱孩子的妇女红着眼,从包袱底抠出俩煮鸡蛋,杵进江阳没伤那只手里。
江阳靠着炸变形的车门,有点懵。
脸上血污混黑灰,绷得难受。
右手小臂胡乱缠着破布条,血是止了,看着吓人。
左手还死攥着那块油布包——没炸的炸药。
脚边堆满了零碎东西,全都是车里乘客送来的。
硬糖、炒花生、油亮腊肉……
乘客们看他的眼神,跟看活菩萨开光现场似的。
老刘被拾掇过,靠对面车壁,脸还白着,但精神头回来了,看江阳的眼神复杂:“小江!啥也不唠了!救命大恩,刻骨头上!到了哈市,你等我!奖章!奖金!跑不了你的!全车几百口子命啊!真英雄!”
江阳咧嘴,扯得脸疼:“老刘,虚头巴脑的拉倒,人囫囵就行。这玩意儿…”
他晃晃左手油布包,“给你,这玩意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