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与邻省交界的无名丘陵地带,万籁俱寂。+8`6*z?h_o′n¨g·.-c!o*m,
昨夜那场“雷声大,雨点小”的烟火秀,仿佛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幻梦,没有在塔寨村那坚固的物理防御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但它所带来的心理冲击,以及其背后所隐藏的、更深层次的博弈,却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正在塔寨村和绿藤市的地下世界,荡开一圈圈无声的、致命的涟漪。
绿藤市,一家由王泰华秘密控制的、毫不起眼的货运代理公司内。
高启强穿着一身略显浮夸的范思哲西装,嘴里叼着一支顶级的古巴雪茄,翘着二郎腿,将一张伪造得天衣无缝的“战损报告”和一份“新增预算清单”,扔在了丁义珍那名海外代理人的面前。
“老哥,”高启强的声音,带着几分江湖草莽的粗俗,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肉痛”,
“你看到了,塔寨那帮人,是真他娘的硬!我手下‘幽灵’那帮兄弟,都是在海外战场上舔过血的,结果昨晚一波试探,连村子的第一道防线都没摸进去,还折了几个弟兄的‘装备’!”
他指着预算清单上那一个个天文数字,脸上露出了“心在滴血”的表情。
“‘幽灵’说了,这次是试探,我们己经摸清了他们的火力部署。下一次,就要动真格的了!但是……”
他话锋一转,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一个贪婪而又为难的笑容。
“装备要升级,人手要加倍,还有……折了装备的兄弟们,那安家费……丁老板那边,至少还要再拿出这个数!”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幻~想′姬? ^首\发.
五千万!
丁义珍的代理人看着这个数字,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但他一想到丁义珍在电话里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塔寨搅出天大动静”的死命令,又看了看高启强身后,那个如同沉默铁塔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骇人气息的老默。
他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高老板,你放心!钱不是问题!我这就向丁老板汇报,这笔‘军费’,三天之内,一定到位!”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为一场更猛烈的进攻,支付必要的成本。
他却不知道,他支付的每一分钱,都将成为赵峰用来埋葬他们所有人的,最坚实的炮弹。
与此同时,塔寨村。
那场虚假的“战争”,带来的影响,也正在悄然发酵。
林耀东坐在祠堂的太师椅上,脸上充满了对丁义珍和他那帮“废物雇佣兵”的极度轻蔑。
这场闹剧,让他彻底放松了对外部威胁的警惕,但也让他,对内部的掌控,变得更加多疑和偏执。
他将所有最精锐的“大房”人马,都收缩回了宗祠和核心仓库周边,严防死守。
而村庄外围那些次要的、例如村西头加工厂的防务,则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在他眼中“有勇无谋、忠心可嘉”的祁同伟,以及那些同样不被他完全信任的“三房”子弟。′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
这,恰恰给了祁同伟一个绝佳的、可以名正言顺地与“三房”林灿进行接触的机会。
加工厂的办公室里,祁同伟看着窗外那些正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发牢骚的三房子弟,他知道,赵峰交代的、那颗“离间的种子”,是时候该种下去了。
他找到了正因为被排除在核心圈外而一脸不爽的林灿。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过去一根烟,用一种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自嘲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灿哥,昨晚那阵仗,动静不小啊。”
“可惜,东叔连咱们上场的机会都没给。看来这核心的防务,还是只信大房的自己人。”
“咱们这些所谓的‘三房’,说到底,也就是给人家看家护院的。”
“终究,是外人啊。”
说完,他便拍了拍林灿的肩膀,转身离去。
林灿站在原地,捏着那根烟,脸色阴晴不定。
祁同伟这几句看似无心的话,却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内心最敏感、最不甘的角落。
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为家族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劳,却始终被林耀东那个只知享乐的亲儿子压着一头。
他想起了祠堂里,那些永远只属于“大房”的核心决策会议。
一股名为“不公”的怨毒,如同毒蛇般,开始在他的心中,疯狂滋生。
就在汉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