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冲!”
左良玉状若疯虎,丝毫不顾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继续向前猛冲!
又一支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带起一溜火花,在他脸颊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晓¨税~C~M_S! ^追.最^新·璋!截¢
近了...
距离高坡似乎只有几十步了。
他甚至能看到多尔衮脸上那冰冷而残忍的轮廓,希望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
这几十步,却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清军的箭阵后方,一排排手持长枪重盾的精锐步卒早己严阵以待。
更有一队队凶悍的八旗骑兵,如同嗜血的狼群,在火光中露出獠牙,开始从两侧缓缓压上,意图彻底绞杀这支困兽!
“噗!”一支刁钻的冷箭,狠狠射穿了左良玉的左腿膝盖。
他高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手中的斩马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将军!”
仅存的几十名亲兵嘶吼着扑上来,用身体挡在他面前,瞬间被攒射而来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左良玉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膝盖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让他力不从心。
他看着身边最后几个倒下的身影,看着漫山遍野的清兵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残存的士卒彻底淹没…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酿成的大错,可不止身边这些士卒。
扬州城该怎么守…
那三千老弱残兵…
督师史可法…
还有,自己的掌上明珠羡梅…
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w?d-s-h,u`c^h·e.n·g,.\c¢o/m~
…………
当左良玉再次恢复一丝意识时。
他只感觉浑身剧痛,如同散了架一般,冰冷的地面硌着他的骨头。
他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泥泞却异常华贵的织金龙纹战靴。
顺着这双靴子向上看去。
是明黄色的甲胄下摆。
再往上...
是一张带着浓浓嘲讽和冰冷杀意的脸——大清摄政王,多尔衮!
多尔衮正端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左良玉,如同在看一条濒死的野狗。
而站在多尔衮身旁。
一脸谄媚,点头哈腰的,正是那个叛将——刘泽清!
“摄政王神机妙算!略施小计,便将这狂妄匹夫玩弄于股掌之上!”
“奴才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刘泽清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小人得志的狂喜。
多尔衮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并未理会刘泽清的谄媚,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左良玉身上。
“左良玉,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跪下,臣服我大清,念你一身蛮力,本王或许留你一条狗命,赏你个前程。”
左良玉浑身是血,左肩和左腿的箭伤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艰难的抬起头。
嘴角咧开一个混合着血沫和泥土的惨笑。¢薪+完_夲!鉮?占+ ~首·发·
这眼神如同濒死的孤狼,依旧桀骜不驯!
“跪…跪你?”
他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呸!老子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鞑子!”
“大胆!”刘泽清脸色一变,狐假虎威的厉声呵斥。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见了摄政王还不快跪下!”
刘泽清上前一步。
似乎想用脚去踹左良玉的伤腿,逼迫他跪下。
就在刘泽清靠近的瞬间,左良玉眼中凶光爆射!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仰头。
“呸——”
一口十多年的浓痰,狠狠啐在了刘泽清那张谄媚的脸上!
刘泽清猝不及防,被啐了个正着!
“啊呀~!”刘泽清怪叫一声,下意识用手去抹。
“姓刘的,你这卖主求荣,背祖忘宗的…狗奴才!”
左良玉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小人。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仇恨和鄙夷。
“老子在下面…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