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
他老泪纵横,声音破碎,带着泣血的绝望和悲愤。
“蠢…蠢材啊!鲁莽匹夫!这…这分明是鞑虏的请君入瓮之计!”
“多尔衮何等狡诈,岂会亲身犯险?”
“你爹他这是…这是要调虎离山,毁我扬州根基啊!”
史可法抓住左羡梅的手臂,浑浊的眼中是灭顶的恐惧。
“城…城中守军…还剩多少?”
“快…快扶我出去看看!”
在左羡梅和闻讯赶来的亲兵搀扶下,史可法踉跄着冲出督师府。
夜风刺骨。
扬州城头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
原本应该站满披甲锐卒的城墙上。
此刻稀稀拉拉,只剩下些须发花白,甲胄不全的老弱残兵,或是面带惶恐惊惧的新丁。
一个老卒拄着长矛,佝偻着腰,在寒风中剧烈的咳嗽着。
“人呢?守城的锐卒呢?!”
史可法嘶声喝问,声音在空旷的城头显得格外凄厉。
一个留守的队正面无人色,噗通跪倒。
“回…回督师!左将军…左将军持令箭,将城中两千披甲锐卒尽数带走了!”
“说是…说是执行绝密军务!”
“留下的…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和刚征召的民壮…不足三千,甲胄兵刃…十不存三啊督师!”
“两千锐卒,尽数带走…”史可法喃喃重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刀子捅进心窝。
他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最后一丝支撑彻底崩塌。
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悲鸣。
“天亡我扬州啊——”
话音未落。
又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如同血雨般洒落在冰冷的城砖上。
他双眼翻白。
枯瘦的身体首挺挺向后倒去。
“督师!”
左羡梅和亲兵们凄厉的呼喊,撕破了扬州的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