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桑奴、廖二等人眼睛大亮,纷纷拍案叫绝,热血沸腾。¢s_o?k~a·n_s_h+u¨./c¨o-m′
首捣黄龙,夺回大明故都,这是何等功业!
唯有赵明诚,手指捻着颌下稀疏的胡须,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几次嘴唇翕动,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忧愁。
陈锦文的目光扫过群情激奋的将领,最后落在赵明诚那张忧心忡忡的脸上。
“先生...”
陈锦文即便当了皇帝。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称呼赵明诚为先生。
“定国的计策,先生以为如何?”
听到陛下询问。
赵明诚像是被惊醒,身体微微一震。
他抬起头...
迎向陈锦文的目光,先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回禀陛下,李将军此策,兵行险着,出其不意,堪称…奇谋!”
“若成,则一举扭转乾坤,功在社稷!”
说着,他话锋一转。
声音陡然沉重下去,带着沉甸甸的悲悯,手指颤抖着指向舆图上广袤的江南。
“然则...此策虽奇,却有一致命之处!”
“若多尔衮果真不顾一切,举倾国之兵南下,其兵锋所指,必是江南膏腴之地!”
“届时,江南千里沃野,百万黎民,将置身何地?”
他的手重重拍在代表扬州的标记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的痛楚。\卡_卡/暁~税/徃? ?首~发,
“莫非,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鞑虏铁蹄践踏,烧杀掳掠?”
“看着锦绣河山化为焦土,千万生灵涂炭?”
“我等挥师北上,纵然夺回京师,可江南万千百姓的血泪,谁来弥补?”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殿内激昂的气氛为之一滞。
廖二性子耿首,闻言忍不住皱眉反驳。
“赵先生此番言论,我等感佩。先生是南方人,念及桑梓故土,也是人之常情…”
“廖将军此言差矣!”
赵明诚当场打断廖二的话。
他眼眶中射出锐利的光芒,竟有几分逼人的气势。
“老夫是金陵人,是南方人,这没错!”
“可老夫今日所言,绝非仅为一己乡土之念!”
“若今日鞑子铁蹄踏破的是燕云,是关中,是我泱泱华夏任何一片疆土,老夫亦会作此谏言!”
“国之疆土,寸寸皆为血肉;国之黎民,个个皆为赤子!”
“岂能因地域之分,而厚此薄彼,坐视一方沦为鞑子铁蹄下的炼狱?”
说到激动处。¨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
赵明诚转头看向陈锦文,深深一揖到底,声音恳切而悲壮。
“陛下....为今之计,臣斗胆进言!”
“陛下当立即颁下明诏,昭告天下,痛斥鞑虏暴行,号召南方尚存忠义之心的南明旧部,速速归顺新朝!”
“并令其据城坚守,竭力阻滞清军南下的步伐!”
话说到这儿。
赵明诚文人特有的细长手指,在江南等地的城池间划过。
“南方还有骨气的将士,若能拖住清军,哪怕只拖住半月!”
“待陛下亲率王师天兵,自长安星夜驰援而至!”
“届时....内外夹击,必能将鞑虏主力尽数歼灭于江南之地!”
“此战若胜,非但可解江南倒悬之危,更能一举将南方万里河山,彻底纳入我新朝版图!”
“此乃一石二鸟,长治久安之策啊,陛下!”
赵明诚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一种洞穿时局的清醒和为国为民的赤诚。
陈锦文霍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长案之上。
“好!先生所言,深合朕心!”
陈锦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决断。
“江南百姓,亦是朕的子民,岂容鞑虏肆虐?”
“定国之策虽奇,然过于弄险,置江南万民于不顾,非仁君所为!”
他目光扫过诸将。
“即刻拟旨!以朕之名,昭告天下:
凡大明旧臣,无论此前隶属何方,只要幡然悔悟,举城归顺新朝,共抗鞑虏,过往一概不究。
并且...朕将论功行赏,赐予爵禄!
若冥顽不灵,助纣为虐者,城破之日,定斩不饶!”
说完。
陈锦文的手指在舆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