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顾漫晴倒在血泊里。#?兰°?e兰D文?t学 她的指尖微微抽搐,似乎还想抓住什么,可生命已经流逝殆尽。镜外的林一凡僵在原地,看着“自己”跪在她身边,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 “为什么选错?” 她的嘴唇最后动了一下,像是在质问。 林一凡猛地后退,撞上另一面镜子。镜面冰凉,寒意渗入脊背。他转身,看见第三面镜中的自己——不是现在的他,而是更年轻的、更无能的自己。 大学时的辩论赛,他因为紧张忘词,导致全队溃败。队友失望的眼神,对手轻蔑的笑容,教授摇头叹息的背影…… “你一直都是这样” 镜中的“他”捂住耳朵,像是想隔绝外界的评判,可那些声音早已刻进骨髓。 “胆小。” “犹豫。” “无能。” 镜中的画面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揉皱。镜中的“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无声的嘶吼。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她?” 摇光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 林一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镜子里的画面开始重叠、扭曲,最终全部崩碎,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那些碎片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化作了黑色的手—— 无数只从泥沼里伸出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小腿、腰腹,要将他拖入深渊。′s~o,u¢s,o.u_x*s\w*.?c?o.m! “放手……!”他挣扎着,但泥浆已经漫到胸口。 一只尤其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他僵住了。 ——那是顾漫晴的手。 她的指尖冰凉,轻轻擦过他的颧骨,最后按在他的眼皮上,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合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了。”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改变不了任何事。” 泥浆没过了他的下巴。 在即将被完全吞噬的瞬间,林一凡突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闭着眼睛,声音沙哑却平静,“我可能真的会失败。” 泥沼的流动微微停滞。 “但有一件事,你弄错了。”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攥住那只“顾漫晴”的手腕。 “真正的她——绝不会让我放弃。” “哗啦!” 所有幻象如玻璃般炸裂。 林一凡浑身湿透地跪在实地上,面前是一条狭窄的石桥,通往远处的黑色高塔。 桥下是无底深渊。 而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镜子碎片,边缘沾着血——是他自己攥得太紧割伤的。 他擦掉血迹,将碎片收入口袋,起身踏上石桥。o>微*,趣¢小??¥说} ?·¨无μ/错±?<内@>%容= “我会找到你。”他对着虚空说道,“不管失败多少次。” 林一凡站在石桥中央,桥面突然开始崩塌。 他本能地向前冲刺,但每踏出一步,脚下的石块就化作粉末。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不……这不可能……” 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双手,指节处的血管和骨骼清晰可见,就像被X光照射一样。更诡异的是,随着身体的透明化,他竟能直接看到胸腔内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上缠绕着黑色的丝线。 “这是……什么……” 黑色丝线突然收紧,心脏剧烈抽搐起来。林一凡跪倒在仅存的桥面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就是真实的你啊。” 是顾漫晴的声音。 但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从他体内发出的——确切地说,是从那颗被黑线缠绕的心脏里发出的。 “你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心脏上的黑线蠕动着,编织成一张微型的人脸,正是顾漫晴的模样,“看看你的本质。” 林一凡的视野突然切换成第三人称视角,他看见: 八岁的他躲在衣柜里,听着父母在客厅争吵,却不敢出去劝阻; 十八岁的他站在解剖台前,把标本搞砸。同学们的嗤笑声中,他缩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 二十五岁的他站在公示栏前,熬夜加班换来的却是年终考核的最末等次。走廊尽头传来科主任的笑声,他攥紧拳头,却终究没敢上前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