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我出来!”梦中管事嬷嬷那尖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阿玥和女孩们一样的手忙脚乱着,在黑暗中摸索着起床,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
阿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墙面,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强忍着疼痛,却丝毫不敢耽搁,只能跌跌撞撞地朝着院子跑去。而此时,天才微微亮。
阿玥被安排学习琴艺,老鸨春三娘亲自教授她们。阿玥跟着一遍一遍地练习,细嫩的手背在琴弦断裂时迸出了血珠。
春三娘捏着《清商调》谱子冷笑,修长的指甲划过映月渗血的手背,嘲讽道:“清倌人?连琴都弹不顺,明日就送你去接游女的班!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悠闲。”
映月忽的又觉得自己此刻正在练功房里,她端坐在缸沿上,稍一松懈就会栽进冷水中,这是潇湘阁调教清倌人腰肢轻软的秘法。
她的双腿早己麻木,刺骨的寒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练习结束后,阿玥累得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床上,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每一个关节都在疼痛。
可还没等她休息多久,第二天清晨,那刺耳的铜锣声又会准时响起,新一天的折磨就又开始了........
往事又在梦中浮现.......映月不自觉的又将身体使劲蜷了蜷,仿佛这样自己就能温暖些。
在微弱的月光下,阿玥仿佛又看见了幼时的自己,只见那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轻轻的,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她悄悄地打开房门,朝着后院的围墙走去,她害怕被人发现,但是求生的欲望又让她不顾一切地向前。
很快,她就来到了围墙下。小心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没有人后,便开始攀爬围墙。小手紧紧抠着墙壁上石块的缝隙,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小脚用力地蹬着墙壁,身体一点点向上挪动着。眼看就要爬到围墙上了,却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有人逃跑了!”
小女孩心里一惊,脚下一滑,就从围墙上摔了下来。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疼得眼前发黑,差点昏了过去。
紧接着,几个人拿着棍棒,冲了过来,将阿玥团团围住。
春三娘怒气冲冲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好你个小丫头,竟敢逃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说完,老鸨拿起一根皮鞭,狠狠地抽在阿玥的身上。
阿玥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痛苦的叫喊声在院中回响,身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把她关到柴房里去,不许给她饭吃!”春三娘打够了后便恶狠狠地吩咐着,阿玥被两个壮汉扔进了柴房里,马柴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混合着腐臭和霉味。
西周都堆满了杂物,老鼠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在角落里窜来窜去,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阿玥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又饿又疼,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阿玥,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出去.....
潇湘阁那潮湿的房间,那冰冷的夜…那些惩罚,一遍又一遍在映月脑海中回放,此刻的她不知不觉的蜷缩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泪水无声地从眼中滑落,浸湿了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