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软倒在赖尚荣怀中,肩胛处赫然插着一支黝黑的短弩箭矢,箭头几乎完全没入,鲜红的血正迅速洇湿她靛蓝色的劲装。~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
“三姑娘!”赖尚荣嘶吼,手臂猛地收紧。
另一只手己死死按住她肩窝上方的血脉,滚烫的鲜血依旧从指缝间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官袍袖口。
怀中娇躯冰冷颤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泼辣生气的俏脸此刻惨白如纸,细密的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姐…姐夫…”尤三姐艰难地掀动嘴唇,费力地想扯出一个笑,“我…我没事…那箭…射得偏…”
“别说话!省着力气!”赖尚荣厉声喝止,心口却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暴怒交织升腾。
周铁柱带脸色铁青的走回来,“大人!那刺客狡猾,对衙署地形极熟,钻了狗洞,追丢了!”
赖尚荣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封锁方圆三里!挨家挨户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杂碎揪出来!死的也行!告诉底下人,本官要见人,哪怕只剩一口气!”
“得令!”周铁柱浑身一凛,再不敢多言,转身带人扑了出去。
“郎中!郎中死哪去了?!”赖尚荣对着门外厉吼,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税警拖着两个郎中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看到尤三姐肩头那支骇人的箭矢和赖尚荣那副择人而噬的模样,腿肚子都在转筋。*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
“快!止血!拔箭!”赖尚荣一把揪住为首老郎中的衣襟,将他拖到榻前,“她若有个闪失,老子让你们全家陪葬!”
老郎中魂飞魄散,哆嗦着剪开尤三姐肩头的衣物,露出狰狞的伤口。
箭头深深嵌入骨缝,周围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大…大人…”老郎中声音发颤,“创口太深,且箭头带倒刺,硬拔恐…恐伤及筋骨血脉…需…需小心剜开皮肉…”
“那就剜!”赖尚荣斩钉截铁,双目赤红,“用最好的金疮药!用参汤吊住她的元气!本官就在这里看着!”
他大手一挥,亲兵立刻抬来一盆滚烫的清水和烈酒。
郎中战战兢兢地用烈酒擦洗匕首,又用热水净了手。
刀尖触及伤口的瞬间,即使处于半昏迷中,尤三姐的身体仍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赖尚荣一把攥住她冰凉的小手,十指紧扣,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三姑娘,撑住!我不准你死!”
或许是这霸道的声音穿透了混沌,尤三姐原本涣散的瞳孔微微凝聚了一瞬,只是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
郎中颤抖着,用刀尖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剥离箭头周围的皮肉。
每一次轻微的切割,都伴随着更多的鲜血涌出。-4·0¨0!t+x_t?.*c~o¢m,
赖尚荣死死盯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眼中烧灼出刻骨的仇恨。
那些藏在阴沟里的魑魅魍魉!
老子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不知过了多久,老郎中满头大汗地镊出一枚带着倒刺、闪着幽蓝寒芒的三角箭头。
“大人!箭…箭头有…有毒!”老郎中看着箭头那抹诡异的蓝色,失声惊呼。
赖尚荣浑身剧震!
他劈手夺过那枚犹带血肉的箭头,凑到鼻端,一股极淡却异常熟悉的腥甜气味窜入鼻腔。
好狠的手段!
老郎中迅速敷上厚厚的金疮药粉,又用干净的白布层层包扎。
“大人,三日之内若不得解药…”老郎中看着赖尚荣那副噬人的眼神,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备车!回府!”
赖尚荣小心翼翼地将尤三姐打横抱起,全然不顾自己官袍上大片大片刺目的血迹。
他抱着尤三姐大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命令,“贾芸!”
“下官在!”贾芸一首守在门外,此刻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这里交给你!张会首和赵五那几个头目,给本官撬开他们的嘴!用刑!用重刑!本官要知道,解药在哪里!”赖尚荣语气中带着浓厚的杀意,“告诉他们,半个时辰内不说,本官就活剐了他们的儿子女儿!”
贾芸心头一寒,知道大人这次是真的动了真火,要下死手了。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应道:“是!下官明白!定让他们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
赖尚荣抱着尤三姐登上早己备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