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弥漫着血腥与汗水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d\u,a¢n`q.i-n-g\s·i_.~o?r!g·
“大人!小人想起来了!胡三…胡三死前喝醉了酒吹嘘过,说他攀上了京城里天大的贵人…是…侯爷府!对,是侯爷府!他说…说以后盐帮在京城,就有侯爷罩着了!”
“侯爷府?”赖尚荣眼中寒光一闪,京城勋贵里侯爷不算少,但排得上号的只有那一家——忠靖侯府!
“哪个侯爷?说清楚!”周铁柱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捏住盐丁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捏碎。
“嘶…疼疼!小的…小的真不知道是哪个侯爷啊!”盐丁涕泪横流,“胡三就说…就说侯爷府!威风得很!还说…还说这次买卖成了,侯爷府有大好处,以后盐路就稳了!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了!大人饶命!饶命啊!”
赖尚荣挥手示意周铁柱松开。
他推测这个所谓的侯爷,多半是忠靖侯——史家兄弟里的老大史鼎!
这可是开国功臣之后,与贾府乃是世交。
他们竟也把手伸进了这私盐暴利之中?
史家兄弟平日道貌岸然,在勋贵圈子里颇有名望,谁能想到背地里竟干着这等勾结盐枭、走私国帑、甚至企图嫁祸朝廷命官的勾当?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偷税漏税,这是动摇国本!
“大人,”贾芸匆匆进来,脸色凝重,“结果出来了。′微?趣-暁-税?王¢ *耕¨新*蕞·全\那支箭簇是军中制式三棱透甲锥,尾部有细微磨损,像是…像是长期插在某个特制箭囊里留下的痕迹。”
军中制式箭簇!
赖尚荣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
“把箭簇收起来!”赖尚荣沉声下令,“贾芸,你亲自带人,拿着本官手令,去查!就查这京城内外,哪个侯府豢养的私兵或者关系密切的军中将领,惯用这种三棱透甲锥!还有,侯府近几个月与盐商、特别是张会首的往来,哪怕是门房收的一张拜帖,也要给我翻出来!”
“是!大人!”贾芸深知事态严重,领命快步离去。
“周铁柱!”
“属下在!”
“看住这些人!分开严加看管!口供录详细了!再死一个,本官唯你是问!”
“大人放心!属下拿脑袋担保!”
周铁柱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凶狠地扫过那几个俘虏。
处理完紧急事务,赖尚荣这才感到一丝疲惫涌上。
走出阴冷压抑的刑房,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微振。
抬头望去,天边己泛起一丝鱼肚白。
“姐夫…”尤三姐一首守在外面,“你…没事吧?熬了一宿…”
赖尚荣转头,看到尤三姐略显憔悴却依旧英气的小脸,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丝。¨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疲惫的淡笑:“无妨。倒是你,跟着折腾一夜,累坏了吧。”
“姐夫才辛苦呢!”尤三姐挺起胸脯,但眼神里分明写着担忧,“只是…那侯府…听起来很厉害?会不会…”
“厉害?”赖尚荣冷笑一声,“再厉害的勋贵,也大不过王法!”
他话锋一转,看向尤三姐,“眼下确实需要缓缓,先把你送回宁国府。你大姐姐该担心了。”
提到尤氏,尤三姐脸上莫名一红。
她慌忙别过脸,掩饰道:“知…知道了!不过姐夫,你得答应我,那新火铳造好了,一定…一定要给我一把!”
看着她强装镇定却掩不住渴望的模样,赖尚荣心情好了几分,伸手想揉她头发,却被她敏捷地躲开。
“头发都乱了!”尤三姐护着头,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红了。
“好,答应你。”赖尚荣失笑,这丫头倒是个火器迷。
……
宁国府。
尤氏刚刚梳洗完毕,坐在妆台前,由着丫鬟银蝶为她簪上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
“大奶奶,”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赖大人来了,送三姑娘回来,说…说有事与大奶奶商议。”
尤氏心头一跳,立刻起身:“快请赖大人到偏厅稍坐,上好茶!”
她对着镜子又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确认并无不妥,才扶着银蝶儿的手款步而出。
偏厅内,赖尚荣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壁上挂的一幅《海棠春睡图》。
“赖少爷。”尤氏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柔婉,人未至声先到。
赖尚荣转身,只见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