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香客的血渗进石缝，明明听见小孩的哭声......\"

演法堂里，正在打坐的执事\"霍\"地站起，佛珠串\"啪\"地崩断，檀木珠子滚了满地。

他盯着供桌上的\"天命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我师父临终前让我护着碑，可碑里锁着的根本不是天命，是我师妹的魂......是我亲手把她推进血池的......\"

混乱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守卫们扔掉武器抱头痛哭，杂役们掀翻供桌砸烂牌位，甚至有几个年长的弟子抄起扫帚冲向主殿——他们终于看清，所谓\"顺应天命\"，不过是圣君教给他们套的枷锁。

顾清欢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反手抽出双刀，刀光在夜色里划出两道银弧，\"砍门！\"随着她一声断喝，玄案司的捕快们举着撞木冲上前。

原本严丝合缝的玄铁门被撞得摇晃，金纹阵法在弟子们的哭嚎中失去灵力，\"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主殿内，巨大的命格篡改器在供桌上流转着幽光。

那是座青铜铸就的八卦台，台上悬浮着上百枚玉牌，每枚玉牌都缠着血丝，正是被篡改的命格。

\"大胆！\"一声暴喝从台后传来。

天命宗主从阴影里走出，他道袍上的金线绣着北斗七星，此刻却被冷汗浸透，黏在背上。

他手里攥着枚最大的玉牌，牌面刻着\"圣君\"二字，\"你们破坏不了这一切！

圣君已赐予我们掌控命格的权力！\"

皮延林慢悠悠地从殿梁上跳下来，懒龙虚影在他身后伸了个懒腰。

他望着宗主发抖的手，笑出了声：\"可惜啊，我才是真正的命格承载者。\"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点。

懒意燃魂术的波动如实质般涌进玉牌，那些缠着的血丝先是扭曲，继而断裂，最后\"嗤\"的一声化作飞灰。

玉牌表面的\"圣君\"二字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咔\"地碎成齑粉。

命格篡改器失去核心，青铜八卦台剧烈震动，悬浮的玉牌接二连三地坠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顾清欢的双刀架在宗主脖子上时，他还在盯着满地玉牌碎片喃喃：\"怎么会......圣君说过......\"

\"圣君说的都是屁话。\"皮延林蹲下身，捡起块碎玉。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看见碎玉里映着自己的脸，懒意未减，眼底却多了分锐利，\"真正的天命，从来不在玉牌里。\"

【叮——百年躺平任务第六阶段启动。

检测到审判节点，是否前往\"圣君陵\"终结因果？】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皮延林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

他望向顾清欢，后者正用刀背敲宗主的后颈，把人敲得瘫软在地。

月光落在她刀疤上，竟比刀光还亮。

\"该去收尾了。\"他说。

顾清欢收刀入鞘，刀疤随着笑意柔和下来：\"十碗酒酿圆子，别忘了。\"

\"忘不了。\"皮延林摸了摸腰间的系统面板，懒意在体内转得更欢了。

山风卷着雾气吹来，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而在更远处，有片镜湖正泛着银光。

水面倒映着个慵懒的身影，那人闭目坐着，像是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