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的徒孙把他拉到树根前:“扒开土看看。”铁牛刚拨开层薄土,就见自己的战气刚沉到脚底,树根就像灵活的手,悄悄缠上来,把散掉的气往深土里引;可他心浮气躁时,树根就故意往他脚边钻,绊得他踉跄。“你学根须藏力,别学树干显劲。”徒孙指着盘结的根,“战气该像根,往深里扎,往宽里扩,才立得住。”
铁牛盯着树根练了三个月,现在他的战气能顺着树根流遍半座山,脚下的泥土再没松过。有次他练到兴起,战气顺着树根传到兽栏,狼王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的气竟带着战气的虹光——原来根须早把两人的气缠在了起。/x·1·9?9-t^x′t+.+c,o_m¨
苏玉瑾的药圃挨着树干,药农们总说这树偏心,给药草的露水总比别处多。上个月回心草得了枯病,叶尖发黑卷曲,药农们急得挖根补种,树洞里突然滴下几滴琥珀色的树脂,落在病草根部。
树脂里竟混着些透明的丝——是兽群舔过的唾液,里面带着种抗枯病的菌。药农们照着收集树脂浇草,三天后回心草就转青了,叶片上还沾着点兽毛,像在道谢。“树在说:医不仅是治叶,是懂土里的牵连。”苏玉瑾的徒孙刮下点树脂,放在鼻尖闻,有药香,也有兽群特有的腥气,“你看树把兽的唾液藏在树脂里,比任何药方都懂共生的理。”
萧战的兽群每天辰时都会来树下磨爪。狼王对着树干龇牙,树就抖落片带刺的枯叶,精准地扎在它的鼻尖;小狼们啃树根玩,树就往它们爪子缝里钻细根,痒痒得小狼们直打滚,却舍不得咬断根须。
有头瘸腿的老鹿,右前腿总打着颤,是年轻时被猎人的陷阱夹伤的。这些年,它每天都会用额头蹭树干,蹭完就站在树下晒太阳,像在听树说话。“它年轻时掉进陷阱,是树下的六和草汁顺着树根渗进它的伤处,才让它没瘸得更重。”萧战的徒孙摸着老鹿的头,它的耳尖垂着,像个感恩的孩子,“现在它总把找到的灵芝叼到树下,说要给树补补。”
谢无咎的星砂总往树洞里掉,星师们索性在树下摆了张星砂盘。他们发现,树的年轮会跟着星象转——星砂聚在树的东边,东边的年轮就变宽,冒出的新枝也朝东;星砂往西边滚,西边的根就长得快,能把西边的石板顶起来。
“树在算‘土时’。”谢无咎的徒孙往树洞撒星砂,银粒顺着树皮的纹路爬,“天上的星象是天时,土里的根须是地脉,合在起才算真的时节。”去年星砂盘预示大旱,树的根却拼命往深扎,在百丈下找到处暗河,顺着根须把水引到归墟的田地里,救了庄稼。星师们这才明白,树比星盘更懂“共生”的理。
沈墨书的徒孙常来树下抄书,说树影落在竹简上,字会更有灵气。有次写“根”字,他总觉得“木”旁太直,“艮”下太僵,笔锋刚碰到树皮,树汁就渗出来,在地上晕出个奇字——“木”旁缠着兽爪似的弯勾,“艮”下藏着战气的直纹,像无数根须在土里纠缠,却透着股劲。
他蘸着树汁改写,写完的瞬间,字突然长出细根,钻进土里与槐树的根连在起。“树在说:字是写在纸上的根,根是长在土里的字。”徒孙看着自己的影子与树影重叠,“人兽的理,早被根须写进土里了,笔墨不过是把它们抄出来。”
泥土外的相扶:当根须相缠时
归墟的争执,总在同心树下化解。猎户老丁的陷阱被狼刨了,丢了只刚捕的山鸡,他扛着斧头就往树下冲,说要砍了这招狼的树。
萧战的徒孙没拦他,只蹲下身扒开树根:“你看狼的爪痕在帮树根松土,树根的汁液在帮你的陷阱挡雨水。”老丁低头看,自己埋的兽夹齿缝里缠着根须,根须上还挂着块灰黑色的狼毛——他突然想起,上个月这狼掉进陷阱,是根须缠住夹齿,才没伤着它的腿。
斧头“哐当”落地,老丁往树下埋了块新磨的兽夹刃,“给树当肥料”。现在他总把捕到的小猎物分半挂在枝桠上,说“给狼留的,也是给树留的”。
药农们曾在树周围围起篱笆,不让兽群靠近,怕它们啃药草。可树的枝桠越长越歪,把篱笆顶出个洞,药草的种子顺着洞掉进兽栏,长出的新苗竟比圃里的壮实——原来兽栏的泥土里混着兽粪,更肥。
药农们拆掉篱笆,往兽栏那边挪了半亩药圃,种上戾兽爱吃的青禾。树像懂了他们的意,清晨的露珠变得又大又圆,落在人兽两边的地里,滴数分毫不差。现在兽群路过药圃,只会用鼻尖拱掉草里的虫,绝不碰苗。
有个货郎听说百年老根能治百病,背着锄头来挖同心树的根须,说要卖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