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两间房,陆满舟住在隔壁,她一个人睡得踏实。
隔壁房间灯火昏暗,陆满舟暗了灯光,他脱了外套,里面那只剩一件纯棉的毛衣。
“夏总,也来了?”
他开口,含笑,却满是凉意。
“梁书记邀请,我自然要来。”
夏筠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呷了一口茶。
二代子弟多纨绔,不成大器,在外面泡吧,玩,都是喝酒,什么白的啤的红的,混着喝,夏筠之却不爱喝,即便是应酬饭局,喝两杯意思意思,不会喝醉,他酒量很好,据说是当年在酒桌上应酬,喝到胃出血,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周,此后便很少喝酒。
“我和陆氏商量合作,几次登门,陆总都不答应。”他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我替陆总考虑,陆总不领情。”
“哦?替我考虑。”
陆满舟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董事长,明面上要将这桩事交给你做,让陆二公子从旁辅助,其实不过是借着你的名头,想要扶持陆二公子,你做好了,功劳分一半给二公子,抬咖;做不好,您首当其冲,被外头议论。”他顿了顿“所以我愿意帮陆总挑下这个担子,和明远合作,风险是明远担责,赚钱也有陆氏一份,更重要的是,陆董事长怪不到您头上,陆总您何乐不为?”
陆满舟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明远有什么好处吗?”陆满舟想了半晌,问道。
他不信任夏筠之,夏筠之并非什么善男信女,老谋深算,当年夏董事长车祸离世,夏家岌岌可危,本来就是一块肥肉,所有夏家的股东都盯着夏氏,后来夏筠之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稳住了夏氏,有魄力,有手腕。
那年夏筠之二十二岁,还在上学,休学回家,处理夏家的家务。
实话说,陆满舟很欣赏他,骨子里的欣赏。
夏家不如陆家,但是陆家的资产雄厚,是几代人精心打拼下来的,其中包含陆满舟的爷爷,陆正堂,庞青梅,以及陆满舟,甚至还有陆萧望。可是夏家做这么大,纯粹就是夏筠之自己干的。
外头称赞他,少年英雄。
“你防备我,我可以理解,若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相别人,但是实话说,来宛市发展,我的根基不如你,明远急需一笔订单打响名头,所以中海地标,我不会让,但也不想跟陆氏争,我愿意让利,只求和陆氏合作共赢。”
夏筠之没撒谎。
确实,宁海地标,是明远打响这一枪的好机会。
“宁海竞标,除了陆家,还有天华,你知道天华的老总,名义上是崔卉白,可背后是沈邺华,沈邺华个梁书记关系不简单,这个项目,陆家未必能拿下来。”
夏筠之朗声笑:“沈小公子初出茅庐,志不在此。”说罢,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绿丝绒的盒子,递给了陆满舟:“听闻方小姐也来了?这是送她的东西,她有分寸,私下不会收我的东西,劳烦您替我转交。”
“你不担心我不转交?”陆满舟问。
“陆大公子光风霁月,不会做这种小肚鸡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