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雨,细细的,沾在方卿眠的额角,脸上的绒毛沾了雨水,像是清晨刚冒芽的小草,她驻足楼下,身后烟火繁华。!w.6¨1+p`.¢c.o′m¨
“我送你吧。”
陆满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灯下阴影,像是一手遮天,掩住了她的全部。
方卿眠没拒绝,这个点打车困难,即便回去,估计也晚了,她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我是你的司机吗?”
陆满舟站在月色下,披着月光,晦暗不明。
方卿眠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今天应该是陆满舟的私人聚会,他没有带司机,那辆999的库里南也没开,而是一辆极其低调的银灰色奔驰,泊在红楼前。
车上是淡淡香水味,豆蔻,安息香脂,夹着淡淡的橡木苔。
大都有品位的男人,对于香水的挑选是格外严苛的,在市面流通的香水的接受度固然高,但有些人及其讨厌撞香,因此会选择调性接近的香水品牌进行定制。
她瞥了一眼香水的牌子,国际知名品牌,瓶身刻着两个字母MZ,方卿眠断定,陆满舟的这款香水,就是定制的,而且价格绝对不低于五位数。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仓鼠,习惯性地把所有东西都往嘴里塞,比如眼前的这瓶香水,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据为己有。/$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好在理智控制住她,馋了一会,就将目光移往别处,系好安全带说,去南门。
十点多算是晚归,大门查门禁查得严,盘问半天,她不想节外生枝,索性走南门。
陆满舟没说话,绕过北门,从学校的家属院开了进去。
南大算是宛市最好的学校,讲师以上的职称可以申请住房,家属院是在南大西侧的画了一片地,建了房子,有时候老师方便上课,会在家属院住下,因此家属院进来的,门卫大都不会查。
“我爷爷是南大的第三任校长。”他说“那天来学校,是送他来参加学校讲座。”
她偏过头,略带震惊,却很快回过神来,陆家人才辈出,他爷爷是校长,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不巧,下了一场大雨。”方卿眠趴在窗户上,看着车外飞速倒驰的景物,有口无心的应着。
“不,是正巧。”
车稳稳地停在了8号楼下,方卿眠道谢,陆满舟瞧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月底前琴房排队火热,再有一个月就期末考了,南大的音乐期末考与别的学校不同,是以班为单位,音乐汇报的形式展开,每个班每个人都得上场,形式不设限,合奏,独奏,独唱等都行。^y¢e`x,i?a′k-e·.?c!o^m¨
方卿眠和冷如薇合计好了,两个人一起,冷如薇是唱美声的,定好曲子,夜以继日地练,结果临到前一天,冷如薇嗓子发炎,唱不出声了,原定的节目被临时取消,成了方卿眠独奏。
方卿眠透过帘幕,看了一眼台下,座无虚席。
她们班演出的爆火有迹可循。
去年学校男生私底下组织了一个校花投票,音乐系的张婉舒和齐瑶占尽风头,甩了其他院系女生一大截,张婉舒是学琵琶的,齐瑶是跳舞的,本以为这两人最后会争个你死我活,结果是齐瑶和张婉舒一起把这个投票捅到领导那里举报了。
张婉舒发了一条微博,带着那个要死不活的投票链接: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
齐瑶转发,附言:选一个出来是能上你族谱给你当太奶吗?
众女生纷纷附和点赞,被放在网上,一群男生指指点点选个甲乙丙丁,还要把夺魁当成荣誉吗?
校花选举未能让两人红起来,反而这个微博让她俩名声大噪。
张婉舒和方卿眠在一个班,今年压轴演出,而更有意思的是,齐瑶是她的特邀嘉宾,她弹琵琶,齐瑶跳舞。
主持人报幕后,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再度亮起,方卿眠坐在舞台中央的钢琴上,黑丝随意绕在脑后,一身素白露背珍珠鱼尾晚礼服勒紧腰身,她像是一件珍贵的瓷器,指尖在琴键上翻飞,行云流水,黑键与白键交替,奏织乐章。
曲闭,她起身,鞠躬。
台下响起掌声。
她目光扫过台下,定格在了第一排,陆满舟,坐在正中间,黑色的西装,胸前一颗墨绿色的胸针,在黑暗中闪着光。
她迟疑一秒,下台。
她的节目是二压,张婉舒和齐瑶的节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