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忍不住对她竖起拇指,“你这妮儿心思可真巧,你这脑子该去给县城缝纴厂当设计师去。”
这年头哪有人做专门的孕妇装?连孕妇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大家都是拿丈夫的衣服改一改勉强穿一穿就行,反正生完了肚子就没了,以前怎么穿,生完孩子后还怎么穿。
这妮儿一看就是讲究人,一双巧手用炭笔随便一勾画,那衣服便栩栩如生了。
叶西西如果知道张裁缝的想法,肯定得翘尾巴,那当然,她在后世,虽然父母各自成家不怎么管她,但外婆对她的要求很严格,不但成绩要好,各种才艺包括琴棋书画一样都没落下。
但她最厉害的还是跳舞,因为小姨是国家舞团的舞蹈演员,从小就对她严格要求,每天下午放学回到家,她还得被小姨关进舞蹈室里练上两个小时。
小姨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她身上寄予了厚望,她也舍不得让小姨失望,所以从小到大,舞蹈课她没有一天落下!
当然这是后话。
张裁缝帮叶西西量好尺寸后,把软尺往脖子上一套,“妮儿你这几套衣服做得比较细,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这样吧,你6天后来取,可以吗?”
“另外,到时候应该还能剩下一些布料,妮儿看看要不要给孩子做点小衣服?”
“恩,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不知道剩下的布料够做什么?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琢磨着,应该还可以做两件小衣服,”张裁缝粗糙的手指摸着柔软的布料,思忖几秒,“这么好的布料,不如做两件婴儿装,孩子满月的时候可以穿。”
“行!就按您说的办!”叶西西摸了摸肚子,眸光柔和。
付了定金后,约定6天后来取衣服。
从张裁缝店里出来后,两人直接去了邮局,宋砚洲有个电报要发。
在等他的时候,叶西西也没闲着,她去了报纸杂志区。
这里除了中央党报和解放日报,还能买到《文新报》,剩下的就是一些地方性以及专业性强的入农业通信报纸,杂志有《红旗》、《新青年》、《工业战在线》、《战地黄花》等,她每样都买了一份。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在七十年代如何谋生的问题,让她下地干农活那是不可能的,累死了也赚不到几个钱。
再说了她现在要钱有钱,要票有票,要物资有物资,压根就不担心没饭吃。
只是每天在家里闲着也很无聊,习惯了朝九晚五的都市上班族,一下子让她闲下来在家做个家庭主妇,她也接受不了。
还是得找份工作。
但在找到工作之前,可以写些小文章投稿,毕竟是自己的老本行,做起来也会得心应手一些。
不过写些什么内容还需要先做下市场调研,看看现在报纸和杂志上都是什么类型的文章,她写的时候也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在被叶西西热情地塞了几颗糖之后,柜台的工作人员态度变得十分热情,还把几份往期没卖出去的报纸和杂志便宜卖给了她。
刚把报纸和杂志拿到手上,宋砚洲正好发完电报过来找她,见到她手里的东西,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接到自己手上,“走吧。”
叶西西跟在宋砚洲身边,以为这就回供销社拿东西回家了,结果宋砚洲带着她绕来绕去,最终在一处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面前停下。
那扇漆皮剥落的绿铁门被风刮得哐当响,门楣上“向阳废品收购站”的木牌斜挂着,红漆字被雨水冲得发白,像褪了色的袖标。
墙根处长着几丛杂草,粘着碎塑料袋和饮料瓶,几只苍蝇在阳光里嗡嗡打旋。
铁皮大门敞开,一股混杂着铁锈、灰尘和潮湿纸板的气味扑面而来。
左边是齐人高的硬纸板,边角被雨水泡得发软,泛着霉斑;右边草席棚下码着废木料,几块带着墨线的门板斜靠在砖垛上,木纹里还嵌着没抠干净的铁钉,木板缝间钻出几簇毛茸茸的狗尾草。
最里头摞着几个旧轮胎,黑黢黢的胎纹里嵌着碎石子,轮胎顶上还扣着个缺了角的搪瓷盆。
叶西西疑惑:“你带我来废品站做什么?”
宋砚洲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