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凤终于撑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哭啥?这就怂了?有本事去跟公安同志、去跟解放军同志哭!“
人群里响起哄笑。
“她婆母当年还想给薛红旗说童养媳!亏得公社干部及时制止,敢情这一家子都是封建脑壳!“
叶西西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赵玉凤慌乱的模样。
“哪里错了?不该乱说什么话?”
赵玉凤缩着脖子站在供销社门口,两条麻花辫蔫巴巴地垂在胸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错了“她的声音比蚊子哼还轻,“我不该乱传谣言说、说她和野男人私奔“
叶西西气定神闲地看着赵玉凤,语气中带着隐隐威胁。
“你和阎红芝以后再敢编排我私奔的瞎话,立马去派出所见!”
她环视一圈围观村民,忽而笑了,眼里却泛着冷光。
“这次造谣的帐,我暂且不跟你们算——不是心软,是看在我男人份上。
我男人在薛家当牛做马,工资全寄回去,被扫地出门时连床棉被都没捞着。
他念着一口米汤的恩情,可阎红芝呢?三番五次造谣,就盼着我俩散!
这次更狠,害得我差点带着肚里的娃跳河!”
吃瓜群众们脸上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叶西西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微微发颤。
“要是我真没了,我男人该怎么活?”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俩婆娘真作孽!这要是一尸两命”
一直站在叶西西身边不出声的柳翠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同情道:“西西妹子!咱庄稼人过日子讲究个清白,这脏水泼得忒损了!造这腌臜谣的,指不定烂了八辈祖宗的舌头!
我信你!等公社来人查,非得把那黑心肝的揪出来游街!”
柳翠萍边说边瞪向赵玉凤,愤恨道:“你男人念这份恩情,人家却不一定领情!”
“可不是嘛!狗蛋那娃打小就实心眼,在薛家当长工似的干,挣的钱全填了他家的窟窿!临了被扫地出门,连块囫囵棉絮都没捞着。”
“阎红芝那老妖婆才是黑了心肝!变着法儿糟践人家小两口,这回差点闹出人命,作孽哟!”
附和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叶西西满意地勾起唇角。
前世在宋砚洲在军中职位越来越高的时候,阎红芝一家人便是用养育之恩对他进行道德绑架,口口声声当初断绝关系是无奈之举。
宋砚洲表示不再计较之后,他们便理直气壮趴在他身上继续吸血。
薛家人还以宋砚洲的名义到处狐假虎威,收了别人不少钱,都是求宋砚洲办事的,钱收了事不办,最后人家闹到军区里,宋砚洲受了上面的处罚,在军中的威信几乎扫地。
叶西西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一切可能性掐断,彻底断了宋砚洲和薛家人的关系。
现在这个人是自己老公,她不可能容忍以后还要受这一家子道德绑架。
她偏要将薛家人的丑陋嘴脸摊在阳光下,让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宋砚洲不欠薛家人!
叶西西对大家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果然还是咱们伟大的毛主席说得对,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件事情,我们对薛家也是彻底寒了心,既然他们不稀罕这个养子,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也就不舔着脸凑上去了。
这次的事情本来我可以报公安,阎红芝和赵玉凤犯了造谣污蔑罪,是要坐牢的。
但谁让我男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呢?作为他的妻子,我心疼他,我就最后再放过她们一次,也算是替我男人彻底还清了薛家的养育之恩了。
从此往后,我男人和薛家没有任何关系,请各位乡亲们做个见证。”
赵玉凤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喉头像卡了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她气得心里直骂娘!
阎红芝那老妖婆精着呢,关系要断,好处也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