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
叶西西跟随宋砚洲踩着发烫的土路走了约十几分钟,远远望见几座连绵蜿蜒的大山山脚下,白墙灰瓦的小土房静卧其中,没有院墙,仅用由稀疏竹子搭建的篱笆围着。
篱笆上垂落的野藤在风里晃荡,倒象是谁家晾着的破渔网。
微风阵阵吹来,叶西西这才感觉舟车劳顿的疲累消散了些,胃里终于舒服了些。
几缕炊烟从茅草屋顶飘出来,在暖融融的夕阳里扭成弯曲的细线。
到了小院门口,宋砚洲推开斑驳的木门,门吱呀一声晃了晃,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路过一口水井,井口的青笞在暮色里象一层毛茸茸的绿毯。
井边两棵老龙眼树歪斜的枝丫横斜在空中,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晚风在地上摇晃。
一簇簇、一串串淡黄色的花朵,尤如繁星般挂满了枝头,又象是给龙眼树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华丽披风,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顺着青石板路往里走,三间土房呈“一”字形排列在院子的北侧,中间是堂屋,两侧是卧室。
东耳房是叶西西和宋砚洲的房间,西耳房被用木板隔开,分别住着宋父宋母和宋晓芸。
堂屋的门是木质的,已经有些褪色,门楣上挂着一块红布,随风飘动。
堂屋内摆放着几张简单的木制桌椅,木桌上摆着掺了红薯的糙米饭和一碟腌箩卜、一小碟霉豆腐。
宋振国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周淑兰正用筷子从一个陈旧的瓦罐里夹毛豆腐放到小瓷碟上。
见到宋砚洲和叶西西两人先后从院子外面走近来,宋振国抬眼看了一眼,等两人来到面前时,才出声问了句:“回来了?”
宋砚洲在条凳上坐下,“恩,回来了。”
叶西西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掌心沁出的汗洇湿了粗布。
怎么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想到原主以往对这两个长辈做的那些糊涂事,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嗓音礼貌轻柔:“爸、妈,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周淑兰夹毛豆腐的手停顿几秒,眼神里闪过错愕,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阖上,再开口时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有些沙哑的话,“回来了就好。”
说完又看了她额头一眼,问:“额头这是咋了?受伤了?”
周淑兰剪着干练的齐耳短发,大概是曾经当过战地医疗兵的缘故,身上的气势有些强,不笑的时候瞧着挺不好惹,但实际上人很好。
叶西西正准备回答,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带着怒气的声音。
“叶西西,你还有脸回来?”
叶西西转头去看,一个身穿碎花的确良衫和蓝布粗裤的年轻女孩双手捧着一碗野菜汤已经来到自己身后。
是宋晓芸,原主之前的“好姐妹”。
说到叶西西和宋家的孽缘,正是从她和宋晓芸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