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陆明抬手,轻轻摆了摆,打断了妇人未尽的话语。
“份内之事。”
他不想听这些感激涕零的言辞。
救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在自救。再说,他也没高尚到那种地步。
老李头深深叹了口气,从磨得发亮的怀中掏出一个用干净油纸细心包裹着的小包,颤巍巍地递了过来。
“这里面是些自家做的干粮,还有村里人东拼西凑的一点盘缠,不多,你……你路上用。城里花销大。”
陆明沉默地接过了那个尚有余温的包裹,入手沉甸甸的,没有推辞。
“有心了。”
他转过身,没有再说任何道别的话,径首朝着村外那条蜿蜒的土路走去。
身后,传来村民们此起彼伏的呼喊与祝福。
“陆大师,您可要多保重啊!”
“有空……有空常回来看看!”
陆明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众人,抬起手臂,随意地向后挥了挥。
他怕自己一旦回头,那份好不容易在心中凝聚起来的坚硬与决绝,便会在这淳朴的离愁别绪中,悄然出现一丝裂痕。这年头,多愁善感可活不长。
长途客车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颠簸摇晃了数个小时,车厢里混杂着汗味、烟味和各种食物的气味,让人昏昏欲睡。
当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陆明终于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望见了那片既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璀璨光晕。
都市的霓虹,如同无数只在夜幕降临前便己迫不及待睁开的妖异眼眸,闪烁着迷离而危险的光。
那片光怪陆离的钢铁丛林,曾是他生活了二十余年的牢笼。
如今再次望见,却更像一张由欲望与阴谋交织而成的巨大、无形的罗网,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与深不见底的危险。
先祖曾言,那里人心更为复杂,欲望更为炽盛,是阴暗与邪祟滋生的最佳温床。
黄昏会的老巢,便潜藏在那片浮华的表象之下。
陆明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那枚温润的玉坠,那熟悉的触感,传来一丝微弱却安定的力量。
客车缓缓驶入灯火通明的市区,窗外的喧嚣与五光十色的霓虹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偏僻的小山村判若两个世界。
他清楚,一场远比山村邪祟更为凶险、更为庞大的风暴,正在那片繁华都市的阴影中,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他,己经做好了准备。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己经没有退路,不得不做好准备。
他将怀中那个破旧的布包,抱得更紧了一些。里面的符纸和法器碎片,就是他接下来吃饭的家伙了,可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