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跑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他紧紧攥着母亲的手,跑掉了鞋的脚踩过石子和土块,被扎出了血,他也不敢吭声。
慢一步,可能没的就是命。
走了几天几夜,终于走到和平一点的地方,小妹却发起了高烧,他们路上找了几个大夫都没治好,其中有个大夫说,得用人参吊着,不能性命不保。
人参多贵啊,他们哪里买的起。
父亲看着连哭都没力气,只蔫蔫躺在他怀里的妹妹,又看了看他和姐姐。
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枝,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得想办法弄些钱,给你小妹买人参保命,所以爹决定,把你送到大户人家家里换几个大洋。。”
“你也别怪爹,大户人家里都愿意要大一点的孩子,你又是大姐,而且,咱家现在这情况也不好,你去大户人家家里还能有点好日子过。。”
父亲说到这里,想伸手摸下姐姐的头,被姐姐偏头躲开了。
指尖僵在半空中很久很久,才又缓缓落回到他的膝盖上。
也是,被抛弃,哪能一点想法没有。
再后来便是姐姐把自己缩在墙角无声地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跟着父亲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到现在己经近五十年了,每每想到此事,他就后悔不己。
后悔他当日没有站出来。
后悔他没有主动说他去。
眼圈渐渐红了,陈老闭着眼睛靠着车座,脑子里除了疯狂的悔意,还有当时缩在墙角无声哭了一夜的小女孩。
最后……全化作沈母的那张脸。
……
吉普车比火车开的快多了,要是火车怎么也要三西个小时才到云市,在坐公共汽车到部队又得两个小时。
而坐吉普车到部队一共才花了两个多小时。
到达部队后,沈峻北需带领人员返回复命,还要安置两位军人和被护送人员,朱琳琅和沈母则先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