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端起桌上的粗瓷杯子,喝了一大口温热的开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将翻腾的怒火强行压回腹中。
王思欣担忧地看着丈夫,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劝道:“卫东,犯不着为这种人置气。
她也就剩下这张嘴了。
咱们吃咱们的。”
她夹了根翠绿的生白菜叶子放进锅里烫着,“越是闹腾,越显得她没着没落的。+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别搭理她,她自己没趣就走了。”
“我没事。”
李卫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厌弃。
他拿起筷子,再次伸向锅里,夹起一大片羊肉,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她敢闯进来试试?或者,棒梗那贼手敢碰我家一样东西……”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将那片羊肉缓缓送入口中,用力咀嚼着,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刮过紧闭的门板。
威胁如同实质般弥漫开,连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王思欣知道丈夫言出必行,白天傻柱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她担忧地望了望门口,下意识地把放着剩下的半盘羊肉的盘子往桌里推了推。
门外的贾张氏似乎也被这无声的威胁震慑了一下,骂声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她当然不敢真闯,但那股怨毒反而在胸中更加翻江倒海。
她一把拽住被香味吸引想凑近门的棒梗,将他狠狠拖拽回屋,带着哭腔的骂声再次响彻院落,却明显色厉内荏了许多,只剩下了苍白的诅咒和哭诉命运不公。
“笃……笃笃……”这次的敲门声更轻、更缓,带着明显的犹豫和讨好。
王思欣看向李卫东。
李卫东眼底的冰层没有丝毫解冻的迹象。
“谁?”王思欣提高了一点声音问道。
“是……是我,桂香啊。”
门外传来二大妈刘桂香小心翼翼地声音,接着刘海忠那标志性的、强装爽朗却底气不足的“呵呵”干笑声也挤了进来,“咳咳……卫东啊,你们吃着呢?那个……天挺冷的哈……我和你二大妈琢磨着……呃……家里正好炸了点肉酱,香着呢!你看你这羊肉火锅正是吃蘸料的时候,我……我们两口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想着……想着给你这边……添个菜?顺便……呃……顺便看看你们……也暖和暖和……”
屋内的李卫东端起杯子喝光了水,没等王思欣应门,他自己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门板,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和不容置疑:“刘主任的心意领了,肉酱拿回去,好东西留着自己家里吃吧。
我们这就两口子,吃不了两口,锅小,也坐不开人。
这羊肉味膻气重,怕您二位吃不惯,熏着反而不美。
二大爷二大妈还是回自家暖暖和的好。
我们这吃相不好,怕慢待了。”
门外的两人瞬间哑火了。
短暂的沉寂后,是刘桂香有些尴尬和失望的声音:“呃……哎,也……也是。
那……那就不打扰了……”接着是有些拖沓、失落的脚步声离开了门口。
刘海中想必更是臊得慌,连场面话都没再挤出半句。
他精心准备的小心思和那罐油亮亮炸酱,在绝对的实力和明确的冷漠拒绝面前,撞得粉身碎骨。
夜色更深,寒风也越发凛冽。
窗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花,屋内的水汽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了水流,蜿蜒而下。
小小的饭桌上,羊肉火锅的白气依旧缭绕,却似乎驱散不了某种冰冷的隔阂。
……
腊月的北风像把钝刀,刮过北京城,把什刹海冻得结结实实,只有靠近湖心岛附近凿开的几个冰窟窿,冒着袅袅的寒气,证明着底下还有活水。
周末午后,阳光吝啬地洒下一点惨淡的光,映在冰面上,泛着冷硬的亮。
李卫东裹紧军绿色的旧棉袄,提着小马扎和一个铁皮桶,踩过嘎吱作响的积雪,选了个背风的冰窟窿坐下。
不远处,三大爷阎埠贵己经像尊雕像似的端坐多时了,他那顶洗得发白的棉帽耳朵耷拉着,鼻尖冻得通红,面前简陋的鱼竿微微颤抖,显然是冻得够呛。
他脚边的桶里,孤零零地躺着三条手指长的麦穗鱼,小得可怜,连喂猫都嫌寒碜。
李卫东熟练地挂上鱼钩,却不是用的普通蚯蚓或面团。
他看似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捻了些淡红色的粉末,混了点冰渣,搓成小团挂了上去。
这是昨天系统抽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