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液体进入口腔。她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狠狠刺向慕玄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僵持了大约三秒。
慕玄枭突然松开了手。茶杯“啪”地一声落在床头柜上,溅出几滴琥珀色的液体。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但林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指尖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随你。”他转身走向门口,“72小时后,我会来解开束缚带。”
“慕玄枭!”林晚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挺拔得像是一柄插在地上的剑。
“明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是我们先认识的。”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晚混沌的意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背影。
“你应该……喜欢我的。”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的温情或期待,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个被无数次验证过的数学公式。
林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她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笑声里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和血腥味。
“哈……哈哈……你疯了……你绝对疯了……”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们……先认识?你算什么东西……我父亲……把你当亲儿子……养大……你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慕玄枭终于转过身。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林晚分明看到,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翻涌,像是冰层下的暗流。
“你父亲……”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从来就不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胸口。她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领养我,是为了赎罪。”慕玄枭向前走了一步,冷白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为了掩盖……他亲手犯下的罪。”
林晚剧烈地挣扎起来,束缚带深深勒进她的手腕和脚踝,磨出一圈血痕。“你胡说!!”她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我父亲……是最好的人……他……他……”
“他参与了'螺旋'计划。”慕玄枭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一个秘密的生物基因改造项目。而我……是第一批实验体。”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晚的挣扎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你父亲……林国伟……”慕玄枭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他亲手将那个金属片……植入了我的脊椎。”
“不……不可能……”林晚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耳语。
慕玄枭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林晚苍白的脸上,像是在欣赏她的痛苦和挣扎。
沉默如同实质般压在胸口,林晚几乎无法呼吸。她的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父亲书房里那些她从未被允许翻阅的档案,慕玄枭永远穿着高领衣服的习惯,以及……那个诡异的、带着螺旋纹路的金属片。
“所以……”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而颤抖,“所以你要报复他?这就是你接近我们家的原因?”
慕玄枭的眼神微微闪动。他向前走了一步,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喷洒在林晚脸上。
“不。”他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拂过,“我要完成他开始的实验。”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将林晚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她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你……”慕玄枭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冷得像蛇的触碰,“是最后的钥匙。”
林晚的瞳孔收缩到极致。她张开嘴想要尖叫,想要怒骂,想要质问,但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她的意识再次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慕玄枭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那声音太过模糊,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