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狂暴的气流卷起废墟的腥尘铁屑,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悬吊在生死边缘的两人身上!
顾沉的手臂肌肉如同被撕裂的钢缆,死死攥着严墨急速下坠的手腕!巨大的拉扯力几乎要将他的肩关节从躯干上硬生生扯脱!首升机的起落架在剧烈的晃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他半个身体悬在舱门外,劲风撕扯着他的作战服,后背被林晚鲜血浸透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粘腻,如同死亡的裹尸布!
严墨的身体悬在深不见底的管道深渊上方,脚下是不断剥落坠入黑暗的混凝土碎块。,3/3.k?a¨n~s_h,u¨.\c`o-m_剧痛和失重带来的巨大恐惧让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碎裂的镜片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上方顾沉因极度用力而扭曲、青筋暴突的脸!那只抓住他手腕的手……滚烫!带着林晚的血……也带着他自己掌心被钥匙棱角刺破流出的血!
混乱!剧痛!被背叛的狂怒!求生的本能!所有情绪在严墨被剧痛和眩晕撕扯的神经里疯狂爆炸!他那只没被抓住的手,还死死攥着那个敞开的证件夹!照片里林晚冰蓝色的瞳孔在强光下如同遥远的寒星,刺得他眼底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靠近真相,靠近林晚,就是毁灭?!三亚沉船……王海……蜈蚣疤痕……还有顾沉手臂上那该死的油污!为什么都搅在一起?!
“顾沉——!!!”严墨的嘶吼被狂风撕碎,带着一种被逼入绝境的、混杂着极致愤怒和某种无法言喻的悲怆,“你他妈到底在护着什么?!那木匣子里是什么?!!”
嗡——!!!
就在严墨嘶吼的瞬间!一股更加狂暴的乱流猛地从下方幽深的管道口倒卷而上!如同地狱张开了巨口吸气!悬吊的两人身体猛地向下一沉!
啪嗒!
那声细微到几乎被狂风吞噬的轻响,却如同惊雷般炸在顾沉的神经末梢!
他眼角的余光撕裂了气流和灰尘!
那个从林晚颈间滑脱的、染血的旧木匣子……就在这狂暴乱流卷起的刹那……被猛地吸向下方!盖子……被这剧烈的气流和震动……彻底掀开了!!!
匣内!
没有信件!
没有珠宝!
只有一枚!
躺在黑色丝绒凹槽里的……
长度不足两厘米、通体闪烁着冰冷金属寒芒的……
微型针剂?!
针剂的透明管壁上,似乎刻着极其微小的……如同电路图般的纹路?!针尖在强光灯下反射出一点令人心悸的幽蓝!
记忆……移植?!
林晚昏迷前那个撕裂黑暗的声音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顾沉的心脏!他死死盯着那枚下坠的针剂!父亲……母亲……那个冰冷的雨夜……担架上白布覆盖的父亲……塞进他手里的带血木匣……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林晚的手……将钥匙塞给她……
“呃啊——!!!”顾沉发出一声如同灵魂被撕裂的咆哮!他抓着严墨的手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上提拉!身体因这不顾一切的发力而彻底悬空!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不顾一切地抓向那枚坠落的针剂!
指尖……擦过冰冷的金属外壳!
差之毫厘!
那枚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针剂,如同被黑暗吞噬的流星,瞬间消失在下方深不见底的管道深渊之中!只留下一道冰冷的残影!
“不——!!!”顾沉的嘶吼带着一种足以震碎灵魂的绝望!那不仅仅是一枚针!那是他父母用生命守护、又被林晚用沉默背负至今的……最后的真相!是他被强行抹去的记忆根源!是他所有失控与痛苦的……钥匙!
就在他心神剧震、力量出现一丝凝滞的瞬间!
被他死死抓住的严墨,身体因下方倒卷的乱流和顾沉这不顾一切的抓取动作而剧烈摆动!严墨那只攥着证件夹的手猛地撞在顾沉因抓取针剂而暴露出的、左臂内侧那片被划破又沾染了油污的皮肤上!
证件夹冰冷的金属边缘……狠狠刮过顾沉手臂上那片沾染着林晚伤口油污、又被他自己鲜血浸染的皮肤!
嗤啦!
轻微的皮肉撕裂声!
顾沉手臂上那片本就翻卷的伤口被硬生生刮开!新鲜的血液混合着那点滑腻的黑色油污……瞬间沾染在了证件夹冰冷的金属棱角上!
严墨的瞳孔在剧痛和混乱中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觉到证件夹边缘沾染的粘腻!是油污!是血!是顾沉的血!也是……林晚伤口上那种带着“海蛇”标记物的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