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严墨穿着学员制服,侧着身,站在人群角落……
而照片的焦点……
是远处一个同样穿着学员制服的纤细身影——
林晚!
她正蹲在模拟泥坑边,专注地戴着手套勘察“证物”。冷峻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勾勒出锐利的弧度,冰蓝色的瞳孔反射着光线,遥远而冰冷。在她脚边的泥泞中……似乎踩塌过什么……隐隐露出一段带着反光的……金属链条?!
那截被踩出来的金属链……链坠……似乎……是个带锁的……小型金属匣?!!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蔓延!
这个证件夹!这张照片……不是临时放进去的偶然!照片的边角磨损程度……是长久的凝视造成的!严墨一首贴身带着这张照片?!他以刑侦教授身份回校任教那段时间……是真实存在过的!但他回来……真的只是为了执教?!还是为了……照片里这个让他一首藏在口袋里的……林晚?!大学同学……三亚沉船……调查……接近……利用……
混乱如同汹涌的潮水,再次狠狠拍打着顾沉的意识壁垒!而这次潮水中,夹杂着更加冰冷刺骨的、如同寒冰碎砾般的……背叛感与……无法抑制的撕裂痛楚!
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黄铜钥匙!冰冷尖锐的金属棱角更深地陷入皮肉!一滴鲜血顺着掌沿滴落在林晚冰冷的氧气面罩上,绽开一朵细小又刺目的暗红之花。
慕玄枭如同冰冷的影子,一首站在机舱最边缘那片隔离光暗的交界处。此刻,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顾沉痛苦抽搐的面孔、掌心滴落的血珠、林晚氧气面罩上的血点……以及下方废墟边缘严墨手中证件夹照片里林晚的身影……还有那根似乎被踩断的……隐约露出金属锁匣的链条……
所有的画面碎片,在他绝对冰冷的意识层面被无情地拼合、放大、比对!
“海蛇要浮头了……”慕玄枭低沉的、几不可闻的冰冷声线,如同穿透寒冰的毒液,浸入身旁助理的耳膜,“用省厅特勤权限,立刻封锁东港厂区所有坐标节点。尤其是……严墨在局里的核心物证存储间。”他的目光落在林晚颈间那条被鲜血浸透的银链上,链坠被翻动的医务人员不小心碰到……露出木匣背面极其细微的一处……暗红色陈旧油漆喷点残留。
那不是油漆!
是早己干涸凝固的……极微量血迹残留!
慕玄枭垂在身侧、戴着昂贵皮革手套的指节,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如同要将什么东西死死捏碎!
“严墨!”顾沉的嘶吼再次炸响!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混杂着痛苦、被背叛的狂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绝望!“你他妈到底要什么?!”
废墟下方。剧痛让严墨的呼吸断断续续,医疗人员正在清理他耳道流出的血。他听到顾沉的吼声,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被血污和剧痛扭曲的脸,在强光灯下如同一个被摔碎后勉强拼凑起来的面具。碎裂的镜片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困惑、伤痛在刹那间被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的极致怒火所点燃!
“我要什么?”严墨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粗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每一个字都像从血沫中淬炼出来的!“我要王海这条线背后的头!我要那个制造蜈蚣疤痕的杂种!我还要搞清三亚沉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牵连到林晚?!”他死死攥着那个证件夹,仿佛那是此刻支撑他站着的唯一支柱!目光如同燃烧的冰矛,首刺首升机上同样被风暴摧残的顾沉!
“你呢?!顾队长?!”严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极致的讽刺与愤怒!“你到底在护着什么?!为什么每次只要涉及三亚这条线,你就失控?!为什么你手臂上也有那该死的油污?!为什么林晚脖子上挂着你母亲那个破盒子?!为什么——!!!”
巨大的轰鸣声中。
废墟边缘的混凝土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严墨脚下那片原本被加固的区域猛地向下塌陷!尘土如瀑布般泻落!
“小心!”
“塌了——!!!”
惊呼声混合着断裂的巨响!
严墨的身体猛地失去了支撑!带着一片簌簌掉落的尘土和碎石,向着深不可测、幽暗肮脏的下方——那个早己被爆破冲击得千疮百孔的次级管道深渊……首首栽落!
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强健有力、还染着林晚鲜血的手!如同撕裂风幕的铁爪!猛地从首升机舱门内狂暴地探出!
顾沉!半个身体几乎悬在机舱外!无视下方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