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汗味和恐惧的气息。¢6`1/看?书,网* ,更~新¨最¨快·周德福,那个油滑的工地老板,此刻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汗珠如同小溪般从他油腻的额头淌下,浸湿了廉价衬衫的领口。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狡辩和“记不清”,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和濒临崩溃的眼神。
顾沉坐在他对面,神情冷峻如冰雕。他没有咆哮,没有拍桌子,只是将那份林晚刚刚送来的、还带着法医中心特有冰冷气息的物证检验报告,缓缓推到了周德福面前。
报告摊开,上面清晰列着:
斧头血迹DNA:与死者张强完全吻合。
斧柄皮屑DNA:与周德福高度吻合。
斧刃砍切痕:与尸体断端损伤形态一致。
模糊指纹:正在入库比对,结果即将出炉。
“周德福,”顾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周德福的心上,“看看。斧头上沾着张强的血,斧柄上嵌着你的皮屑。你告诉我,这把用来把张强砍成几块的斧头,为什么会出现在抛尸现场?为什么上面会有你的DNA?”
周德福的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报告上的结论,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铁证如山,所有的狡辩在此刻都成了徒劳的笑话。
“是你杀了他,然后分尸抛入水库,对吗?”顾沉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为了什么?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他威胁到了你?还是……他挡了你的‘财路’?那个能让人‘找大钱’的财路?”
“财路”两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周德福的心理防线。
“我……我说!我说!”他崩溃地哭喊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是他!是他太贪心了!他……他发现了我们在工地下面……在挖……”
真相如同污浊的泥浆,在周德福语无伦次的供述中喷涌而出。原来,金鼎国际工地打地基时,意外发现了一小片可能埋有古董(或仅仅是他们臆想的“宝贝”)的区域。贪婪的周德福伙同几个心腹,瞒着开发商和监管,偷偷在夜间向下挖掘,试图盗宝。¤+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张强作为新来的小工,被安排值夜班时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秘密。周德福起初想用钱封口,但张强看到他们挖出的几件不起眼的“旧物”(实际价值未定),误以为真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贪念大起,狮子大开口索要巨额“封口费”,并威胁要报警。双方争执不下,在又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周德福被张强的言语刺激得失去理智,抄起旁边一把木工斧,狠狠砍在了张强的脖子上……
杀人后的恐惧和疯狂,让周德福一不做二不休,用同一把斧头将尸体残忍分尸,装入防水旅行袋,趁着夜色开车抛入相对偏僻的月亮湾水库。头颅则被他单独抛到了更远的下游泄洪渠。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销毁了张强在工地的记录,弄坏了关键几天的监控,却万万没想到,那把被他丢弃的斧头,会这么快就被找到,更没想到,斧柄上竟然嵌入了自己的皮屑组织!
案件告破,笼罩在市局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开。警员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然而,顾沉的心情却并未完全轻松。审讯结束时,他瞥见站在审讯室外走廊上、静静旁听最终结果的林晚。她依旧是那副清冷平静的样子,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一桩血腥的凶杀案,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案例报告。她的眼神透过走廊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又迅速移开,带着一种刻意的、职业性的距离感。
顾沉的心,像是被那快速移开的目光刺了一下。水库边的心悸,粤菜馆的头痛与幻象,慕玄枭的警告,自己失控的占有欲和那场荒谬的质问……还有此刻,面对她时心底那无法抑制的、想要靠近的冲动……这一切混乱的碎片,在案件尘埃落定的瞬间,失去了案件的压制,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在他脑海中猛烈翻涌、碰撞!
就在他走出审讯室,与林晚擦肩而过的刹那—
“嗡!”
一声剧烈的耳鸣毫无征兆地响起!紧接着,是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剧痛,瞬间攫住了他的整个头颅!
“呃!”顾沉闷哼一声,猛地扶住了墙壁,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顾队?”林晚的脚步顿住,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w!z~s+b,o.o*k*.^c¢o_m/
剧痛中,这一次不再是血腥破碎的幻象!而是一幅清晰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