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像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城市。/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雨水在警车玻璃上恣意流淌,模糊了窗外扭曲的光影。顾沉坐在副驾上,身体随着车轮碾过积水坑洼的节奏微微晃动。车厢内只有雨刷器刮擦玻璃的单调噪音,还有车载电台里时断时续的电流嘶鸣。
“头儿,”开车的年轻刑警李涛声音有些发紧,打破了沉寂,“西郊‘云顶苑’那边刚接的警,说是有具‘东西’……报案人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利索了,就一个劲儿强调‘会哭’、‘像天使’。”
顾沉没应声,目光沉沉地投向窗外被雨幕吞噬的黑暗。雨点密集地敲击着车顶,砰砰作响,仿佛某种不祥的鼓点。西郊云顶苑,那是本市顶级富豪扎堆的地方,每一扇紧闭的大门后都藏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秘密。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会哭的天使”?他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职业的首觉在暴雨的喧嚣里绷得更紧。
警车刺破雨幕,最终停在一座被高耸围墙和繁密绿植包裹的豪宅门前。巨大的雕花铁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撑着巨大的黑伞,脸色苍白如纸,正焦急地在门廊下踱步。看到警车,他几乎是踉跄着迎了上来。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管家声音发颤,雨水顺着他伞沿滴落,砸在昂贵的大理石台阶上,“在……在收藏室里!太邪门了!真的……真的在流眼泪!”
顾沉利落地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警服肩章。·k+u!a.i·k·a.n!x!s¢w?.¨c,o·m¢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几名刑警立刻散开,封锁现场,动作迅捷而无声。李涛紧跟在顾沉身边,呼吸有些急促,握着手电筒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带路。”顾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哗哗的雨声。
管家忙不迭转身,引着他们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脚步回声的奢华大厅,走向一条铺着深色地毯的幽深走廊。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味,混合着一种被雨水打湿后的微凉。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实木门,此刻虚掩着,里面透出异常明亮却冰冷的光。
管家停在门外,伸手指了指里面,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连推开那扇门的勇气都己耗尽:“就……就在里面。”
顾沉眼神示意李涛警戒,自己则伸手,缓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高级木料、冷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福尔马林却又更淡薄奇异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与其说是收藏室,不如说更像一座私人的、冰冷的美术馆。西面墙壁嵌着柔和的射灯,照亮了精心布置在玻璃展柜和独立基座上的各种艺术品——姿态扭曲的金属雕塑、色彩浓烈到诡异的抽象画……但所有这些,都无法与房间正中央那个基座上摆放的东西争夺视线。
那是一座“天使”的全身像。\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它被安放在一个约一米高的黑色大理石基座上,通体呈现出一种无瑕的、接近透明的乳白色。姿态是经典的宗教艺术造型:微微低头,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胸前,一对巨大的、羽毛纹理清晰得惊人的翅膀在背后半拢着。灯光从上方打下来,在它光滑的体表流转,反射出近乎圣洁的光晕。
然而,这张本该悲悯或安详的、属于少年天使的面孔上,那双雕刻得极其精细的眼睛下方,却挂着两道清晰无比的、蜿蜒而下的水痕。泪痕。
顾沉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停在基座前,距离那“天使”不到一米。视线锐利如刀锋,仔细地扫过每一寸细节。那“泪痕”是真实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着微光。皮肤纹理细腻得超乎想象,甚至能看到脸颊上极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绒毛。翅膀上的羽毛,每一片都纤毫毕现,边缘柔和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轻颤。
“顾队……”李涛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干涩和惊疑,他站在顾沉侧后方,手电筒的光柱不由自主地在那泪痕上晃动,“这……这蜡像做得也太真了吧?还有这眼泪……”
顾沉没有回答。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天使”交叠在胸前的双手上。指甲盖呈现出健康的粉白色,指尖圆润,指关节的轮廓清晰自然。这绝不是蜡像能达到的质感。一股冰冷的寒意,无声无息地从脊椎底部爬升上来。
“封锁整个别墅,所有人原地待命,接受问询。”顾沉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在死寂的收藏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联系法医中心,让林晚马上过来。通知技术队,全面勘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