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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这贼老天,给他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那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极致的冰冷。
就在这时。
一双柔软的手,从后头伸了过来,轻轻地盖在了他那攥着长命锁的手上。
是沈微雨。
“天,快亮了。”她那声音很轻。
许青山没回头。
“船,要去哪儿?”他问。
“去东边,有座岛。”沈微雨说,“那岛,叫夷州。是当年郑家商号,在海上最大的一个中转站。后来郑家败了,那岛就荒了。”
“岛上,有淡水,有能耕种的土地。还有郑家当年,没来得及运走的,三船粮食和铁料。”
许青山那身子,顿了一下。
他转过身,看着她。
“你早就,都安排好了?”
“是。”沈微雨没有否认,“从你进辽东开始,我就在想,你若是能活着出来该去哪儿。”
“你就不怕,我死在里头?”
“你不会。”沈微雨摇了摇头,“燕王,小看了你。我也一样。”
“可我也没想到,你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许青山没说话了。
他只是看着这个女人,这个他曾经爱过,也曾经恨过的女人。¨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他现在,看不懂她了。
船,在海上,飘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天亮的时候。
一座巨大的,被绿色的植被完全覆盖的岛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那岛上,云雾缭绕,好比是传说中的仙山。
“到了。”沈微雨说。
船,缓缓地靠向那座岛。
岛上,果然有一个,天然的,极其隐蔽的港湾。
港湾里头,还真的停着三艘,蒙着厚厚尘土的大海船。
苏振派人上去看了,那脸上,全是狂喜。
“主公!是真的!船上全是粮食!还有上好的铁料!”
那一千多个雪山卫,也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他们,有救了。
他们在这座岛上,可以活下去了。
许青山让人,把所有的人和东西,都搬到了岛上。
他又让人,把那三艘黑色的福船,凿沉在了港湾的外头,彻底堵死了那条唯一的进港水道。
这座岛,成了他们新的,与世隔绝的,王国。
接下来的一个月,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的忙碌。
他们伐木,建房,开垦荒地。
他们用那三船铁料,在那岛上,建起了一个,比雪山更大更完备的兵工厂。
那些在盐场带出来的工匠,也派上了用场。·9*5·t`x?t...c\o!m*
那座岛,一天一个样。
从一片荒芜,渐渐地,有了人烟,有了生气。
许青山也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谁也不见,就把自己关在那个,简陋的,用木头搭起来的屋子里。
他面前,摆着那块长命锁,还有那几卷,沈微雨从燕王行宫里,偷偷带出来的,关于前朝的,真正的史料。
看了一天一夜。
他终于知道了所有。
他那个教书先生的爹,是如何带着还是襁褓的他,在那场血流成河的宫变里,九死一生。
燕王,是如何找到了他们,又是如何,以他们的性命为要挟,逼着他爹,写下了那份,可以号令前朝旧部的,传国玉玺的下落。
也知道了,当今的皇帝,为什么,一直留着他们的性命。
因为,那玉玺,至今,还下落不明。
而他,许青山,就是那个,唯一可能知道玉玺在哪儿的鱼饵。
燕王,想用他,钓出那些前朝的余孽。
皇帝,想用他,钓出那方,能让他真正名正言顺的玉玺。
他是一颗棋子。
一颗,所有人都想吃掉,却又都怕硌了牙的带毒的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青山看着那些史料,忽然放声大笑。
那笑声,凄厉,疯狂,好比是夜枭在啼哭。
那屋子外头,苏振和沈微雨听着那笑声,那脸上全是担忧。
他们怕,许青山会疯掉。
可那笑声,笑了半个时辰,忽然就停了。
屋子的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