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在了村子各处。

每一扇雕刻着门神的门都被她泼上了桐油，不止是门，还有堆积在院中的柴火和稻草。

屋顶有些高，桐油泼不上去，席莱觉得有些可惜，只能泼在每户人家的窗户、墙上……

“距离考场大门关闭还有一小时。”

满满一大桶桐油己经见了底，席莱的额面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整个度朔村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她将最后一瓢桐油连带着水舀一起，扔进了村长家的院子里，接着用火折子点了一把草，扔到了各家的院里和门前。

起初只有一点星火，可几个呼吸之间，熊熊烈火便包围了每家每户，火舌舔舐着墙壁一路首烧到了屋顶，攻破窗子闯进了屋中。

席莱站在村口，清冷的眼底倒映着漫天火光。

余光有道白影蓦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没有转头，因为知道来的是谁。

“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错误，错误的话，错误的行为，错误的决定，错误的答案……还有错误的人。”席莱淡淡道，“无法弥补的错误，就应该被清理掉。”

村中接连不断响起了惨叫与呼喊，有村民试着跳出窗子，但转眼便被火焰包裹，烈焰焚身。

黑色的浓烟笼罩了整个村子，绝望的哭喊在火海的咆哮声中显得微不足道，却又似曾相识。

“郑遥。”

席莱转头看向身旁的骷髅，“你满意我的答案吗？”

话落，骷髅的状态开始发生了变化。

森森白骨上飞快生长出了鲜血淋漓的新鲜皮肉组织，一层白嫩的皮肤将血肉覆盖，郑遥漆黑的眼眶之中再次有了眼球，可眼白仍是猩红。

她首首地盯着席莱，流下了两道血线，嘴巴上下缝满了粗黑扭曲的线，她努力地张开了嘴巴，挣开了黑线，唇上的肉被黑线扯碎，像是被绞烂的肉，冒出汩汩鲜血。

鲜血顺着舌头流进了她的喉咙之中，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娘……！”

她含糊不清地喊着，“哥……！”

比起村中的惨叫，郑遥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可传进席莱的耳朵里却是无比清晰，窒息与绝望渗透进了字眼中。

忽然，席莱周围的场景像是渲染般变幻。

吞噬着村庄的漫天火焰骤然消失，村口变成了坟地，眼前是一排红色的篝火和一群跪在地上，闭目祈祷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