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片的尖叫声像一把冰锥刺进焰月的晶化耳膜。°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那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从她正在液化的骨骼缝隙里钻出来。祠堂所有脐带纹路中渗出的黑血突然凝固,组成一幅幅破碎的画面在她视网膜上闪烁。
第一幅画面里有个穿民国学生装的少女,她的辫子正被画像框里伸出的脐带绞住。少女的指甲在晶壁上刮出七道血痕——焰月突然发现祠堂东南角确实有七道己经发黑的划痕。
第二幅画面是个清代道士,他的桃木剑刺进自己晶化的心脏。当剑身上"破煞"二字被黑血淹没时,焰月的胸腔传来一模一样的刺痛。
第九幅画面最清晰:戴青铜面具的巫祝正把金属片按在孕妇隆起的小腹上。胎动突然变得剧烈,孕妇的肚皮浮现出和焰月脖颈胎记完全相同的图案。
"这是......前九次轮回的记忆?"焰月融化中的大脑勉强拼凑出这个结论。金属片还在尖叫,但音调己经变成某种古老语言的诵唱。玄策晶化到一半的脊椎突然在她右手掌心炸开,飞溅的骨片在空气中组成残缺文字:
「胎记是上一次轮回的脐带疤」
祠堂突然剧烈收缩。血肉内膜像被激怒的胃袋般蠕动着,那些剥落的晶壁地砖全部悬浮起来,每一块都映出焰月与玄策正在融合的畸形躯体。画像框里的婴儿轮廓开始快速翻面,每翻转一次就吞噬一块晶砖,没有五官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焰月的嘴唇和玄策的眉骨。
焰月感到有冰凉的手指在拨弄自己液化的脑组织。那些手指在寻找什么——突然刺进她记忆皮层,扯出一段她根本不记得的经历:六岁那年发烧,母亲把金属片贴在胎记上,祠堂当时发出过一模一样的胎鸣。
"原来我也是...祭品..."这个认知让焰月残余的左眼喷出黑血。她的晶化心脏在婴儿轮廓里跳得更快了,每次收缩都挤出更多记忆碎片。现在她看清了,金属片上那些看似锈迹的纹理,其实是九次轮回里所有献祭者用血写下的"不"字。
祠堂的脐带纹路突然暴起,像无数血管针头扎进金属片。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液体沸腾的咕嘟声。焰月还剩三根手指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脖颈——那里己经晶化出细密的脐带纹路,正在贪婪吸收金属片渗出的黑血。
玄策最后一只完好的眼球在她锁骨位置转动,瞳孔里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他们融合躯体的投影正与祠堂所有晶壁上的古老污渍完美重合。_d.i.n/g.d`i-a_n/s¢h!u.k¨u\.?c.o/m?那些根本不是污渍,是前九次轮回留下的、正在复活的祭品轮廓。
当第一根新生脐带缠住焰月喉咙时,她融化的声带突然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献祭中断...需要...替代品..."祠堂所有血肉内膜同时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晶化婴儿手掌。那些小手正疯狂抓挠,每只掌心都有个胎记形状的凹槽。
焰月突然明白了金属片真正的用途。她用仅剩的晶化指骨刺穿金属片,黑血喷在最近那只婴儿手掌上。胎鸣声变成了垂死野兽的哀嚎,整个祠堂像被剖开的子宫般剧烈痉挛。画像框里的婴儿轮廓开始褪色,而焰月与玄策融合的躯体正在迅速解体。
在完全消散前的最后一秒,焰月看见金属片裂开的缝隙里,有九双眼睛正透过自己的晶化角膜往外看。祠堂顶部的血肉穹隆突然撕裂,露出一角真实的夜空——残月如钩,正是她名字里的那个"焰月"形状。
新生的脐带突然全部断裂。画像框坠落时,金属片上的胎记纹路正缓缓转移到玄策那颗变成第三只眼的眼球上。焰月感到有东西从自己正在汽化的头颅里抽离,那是九段被封印的记忆,此刻正沿着脐带纹路逆流而上,注入祠堂地基深处的某个东西。
地面晶砖突然全部变成半透明的,焰月最后的目光穿透层层血肉,看见祠堂地底埋着个巨大的金属子宫。它表面布满脐带状的焊接痕迹,正在有规律地收缩膨胀。九根粗大的导管连接着子宫与画像框,其中一根导管里,赫然漂浮着个戴青铜面具的残缺头颅。
头颅突然睁开眼睛,焰月的意识随之炸裂成无数晶尘。在永恒的黑暗降临前,她听见玄策的牙齿在自己彻底晶化的颅骨内敲出最后一组密码:
「第十次轮回,开始」
祠堂的每一块晶砖都在焰月消散后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玄策踉跄着跪在画像框坠落的位置,那颗变成金属眼球的右眼正不受控制地转动——焰月晶化指骨刺穿的金属片,此刻己完全嵌入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