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那根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日光灯管疯狂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随即噗嗤一声,彻底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窗外瓢泼的雨声和隐约滚过的雷鸣。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队,”黑暗中,赵阳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贴着地面传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高岚死前,明显有过挣扎。”
“案卷里提过一句,她手里似乎攥着什么,后来清理现场没找到特别的东西,只记录了她指甲缝里有碎布料纤维。”
“如果是意外,她为什么要跟谁搏斗?她想从谁身上,拼了命也要留下点什么?”
墙角的应急灯闪烁了两下,终于稳定下来,发出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了桌子周围这一小片区域。
陈锋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这些……当初确实有些疑点,但没首接证据指向他杀。”他呼出一口气,带着烟草味的白雾在冷光下消散。
“对了,”陈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你那笔五百万的保险理赔金,还没签字领走?”
赵阳整理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急什么。”
“如果高岚写的是真的,那这笔钱,烫手。”
“等我把那个所谓的‘受益人’揪出来,再谈钱也不迟。”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照片和文件袋,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走了。”
陈锋看着他,没再阻拦,只是低声说了句:“徐文洲不好惹,你自己小心。”
赵阳没回头,推开档案室沉重的门。
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走廊里的光线昏暗阴沉。
但赵阳的脚步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实处。
积攒了两年的迷茫、痛苦和压抑,在找到徐文洲这个名字和那句遗言后,终于汇聚成了一个清晰的指向。
徐文洲。
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