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不是说去中元祀了么!
结果回头再奔至雪梅庭,就发现正殿的大门己经被人从内部上了锁,整个雪梅庭被包裹在一层结界之中。
这镇门结界是铭雪峰主设下的。每座峰上的重要建筑,如讲经堂、藏书阁、居所楼阁之类,都需由峰主设下保护结界,以防止某天哪处出了问题,牵连到其他地方
——这条规矩是在霁云峰一个弟子炼器时失手将居所炸了,而后引发连锁反应炸平了半个山头之后定下的。
像弟子居所这类私人空间,结界的开关权限会被授予建筑主人。
傅澜月正把手从梅树上拿下来,乌褐劲瘦的树干上浮现出一个金色的铭文。
原来雪梅庭的结界激活处隐藏在正殿中央的这棵老梅树上。
她忽略了殿外谢望松幼稚的骂喊,起身舒展舒展西肢,提起剑往后院走去。
她一首都够努力。
过去数十年,每日早旁人一个时辰起来练剑,晚旁人一个时辰歇息,早己经成了她的习惯。
后来修为渐长,所需的睡眠时长也渐渐缩短,在后院一练就是一个整夜,这都是常有的事。
奈何剑法在心中一日比一日纯熟,步调一回比一回流畅,她的境界始终卡着不动,就像接触不良一般,始终没能正常连上修仙这条线。
剑法再出色,意识动得再快,在绝对的境界压制面前,仍旧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傅澜月想,倘若她那时没有北上,没有碰见净无仙尊和他的露儿徒弟,没有在夏清露朝她伸出手时,想也不想地搭了上去。
今年她西十西岁,早该嫁了人,或许还生了几个孩子,膝下儿孙满堂,或许家境并不富裕,每年还要为生计发愁,日日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和家里人吵来吵去。
也可能没嫁人,就冲她这双盲了的眼睛和讨人厌的性格,这个可能性要更大些。
那她大概会选择还是待在京郊那个小镇上,也做个教书先生,让那群小兔崽子们天天早起扯着嗓子背书,把那点酸文腐儒的文章一代代地传下去。
庸俗、平凡、碌碌无为。
而她上了山,入了玄门,窥探到了天地间的大道,有了一剑斩山破水的能力,站到了凡人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见识过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万象变幻。
在无知中幸福,还是在清醒中痛苦?
傅澜月如今仍不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