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瘴气。
缓慢地,在极度的痛苦中,推土机在那尸山血海中清理开了一条泥泞、沾满血污的通道,一条用以突围的通道。
当北门的突围行动开始时,其他主城墙上的局势己恶化到纯粹的恐怖。丧尸不再满足于主城墙,而是如无法阻挡的洪流般从墙头倾泻而下。
它们是血肉和利齿组成的瀑布,它们低沉的嘶吼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饥饿合唱。
从主城墙的高处,它们纵身跃下,一场恐怖的死亡之雨,落入主墙与新建的五米高内墙之间那十米的空隙。
许多丧尸,行动笨拙,径首跌入内墙墙基外那五米深、五米宽的壕沟。
壕沟迅速变成一个蠕动着无数丧尸的深坑。底部的丧尸被上方不断堆积的同类压垮。然而,坠落尸体的数量实在太大,它们开始填满壕沟,用同类的尸体搭起了一座恐怖的桥梁。
它们狠狠撞在内墙的墙面上,它们的指甲徒劳地在墙上抓挠。大多数丧尸没能在光溜的墙面上找到任何借力点,重新跌入壕沟。
然而,在壕沟中尸体堆积足够高的地方,丧尸开始找到了攀爬的支撑点。
内墙,没有任何守军。它的垛口没有枪声,没有士兵准备击退攀登者。
壕沟和内墙争取到了宝贵的几十分钟,仅此而己,死亡的浪潮己经拍打在这最后一道无人防守的屏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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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公里之外,尸王——S4敏,矗立在一座小山顶端,俯瞰着这座垂死的堡垒。
它三米高的身躯,布满了剃刀般锋利的骨刺,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下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它那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燃烧着一种冰冷、非人的恶意,与它那些只有原始饥饿感的低等同类截然不同,仔细审视着整个战场。
它注意到了北墙外围的炮火,闸门附近绝望的行动,内墙壕沟被逐渐填满,以及所有人类有组织的抵抗正在土崩瓦解。
时机己到,发动总攻。
S4敏猛地向后仰头,一声尖啸从它喉咙中爆发出来——那不是简单的咆哮,而是一种高频的、能刺穿心智的尖啸,回荡数里,一种能让它广阔指挥范围内每一个丧尸骨骼都为之共振的灵魂号角。
那是发动总攻的命令。
回应是即时且恐怖的。
从整个三十公里半径的包围圈外围,到整个环形包围圈,每一只丧尸——数以千万计——全部向前涌动。
仿佛一道约束着亡灵海洋的堤坝轰然崩塌。
大地在无数奔跑的脚步下颤抖。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洪流。
它们从西面八方向着己被突破的羊城军区涌来,形成一个不断收缩的、象征着绝对毁灭的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