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整一下衣摆四平八稳坐好,虚晃下不存在的算盘,再清了清嗓子,把那从小听熟记烂的越剧《何文秀.算命》搬将出来。
“时辰八字排分明,曹少要算自己的命,别人的命儿我不会算,自己的命儿我算得准。啊,姑娘,我一不搬假二不奉承照命直算。 姑娘听道…”
左造男命三十三,命里规定说终身,他祖上家业全无份,自立成家闯前程。出身原是官家子,父母爱他掌上珍,上无兄来下无弟,他是无姊无妹独一人。一周二岁娘怀抱,三周四岁离娘身,五岁六岁无关口,七岁八岁上学门,九岁十岁倒安宁,十一算到十三岁…
!“啊呀!姑娘。比奇中闻旺 庚辛最全” 曹少作大惊失色状,见谷子两手掌托着下巴听得起劲却毫无反应,便提示她此处有互动,“姑娘,谷子姑娘,你该问一句做啥。”
于是谷子问:“作啥?”
“十三岁上有灾星…”
十三岁命犯天狗星,无风起浪三尺深。一场大病来残害,害他全家不安宁,可比瞎子过竹桥,破船渡江险万分。
“哎呀大哥,那后来呢?”这回谷子深深入戏,尽管大哥好端端坐在自己跟前却也心急火燎,不用提醒便急急问来。
曹少虚拨一把算盘珠子,“待我算来…”
幸亏又逢贵人星,良医相救得重生。十八过去十九春,独占青龙交好运,文章天成作得好,金榜得中做学士。十九算到三十岁,啊呀姑娘!三十岁又逢大难星。山洪爆发飞来祸,万贯家财泡了汤。
说到这一段,谷子亦感同身受。大水漫灌之下自家也是尽成泽国,挣扎了半年才缓过气来。
“三十三岁犯糊涂,命犯天狼命难存。幸得红鸾喜星照,路逢烈女私订婚,男无聘金为表记,女无媒证自成亲。”
说到自己私定终身,谷子有些害臊了,搓着裙褶一声不吭。曹少趁势将她抱在腿上搂在怀中,“三十三岁算到老,再创基业来相报!”
家里,对,家里。曹少已经把这个爱的小窝当成了自己家。家里水缸中每天都会有活蹦乱跳的各色鲜鱼,其中鲫鱼居多,鲫鱼炖汤好喝有营养补钙补元气。后世吃饭不长肉的曹少现肥肠满肚,长了二十斤肉,140斤的体重已然超标。补钙效果更好,断掉的肋骨已经接上,膝盖骨也越发刚强不再对生活和命运下跪。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曹少已经站起来了。
穿起谷子父亲留下的大袍,袍子宽大不显短,只是肩膀腋下有些紧,脚蹬千层厚底皂靴,学着电视剧《水浒》中武松形象把腰带系在肚子下,山野里吹来的风把头上方巾掀起一角,那形象令他十分满意。扎个马步,手持柴火棒横于胸前,端的是英武摄人!
“大河向东流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大概武二郎的确讨女人欢喜吧,拙劣的模仿秀常能引来谷子的拍手叫好,这谷子也就和潘金莲一样的吃相。《好汉歌》用普通话所唱,谷子听不明白,她叫好乃是为大哥的好身段。由此可见端倪:身高体壮自古以来就是女性择偶的上选,至少在此施州卫仍是如此。
身体将好,他已经可以做些劈柴生火之类的劳动了。忙乎一上午攒下够两个月的柴,再把劈好的柴捡干燥些的码放到灶台边。谷子卷着袖子忙着做饭烧菜,男人的眼光被她裸露在外的如藕一般白白嫩嫩的小臂吸引住,然后色眯眯盯着她撅起的屁股,再然后不禁遐想联翩。有反应了,反应相当强烈,正琢磨着是否从身后把姑娘抱住乱啃呢,谷子却回过身来:“大哥坐等下,饭马上就好。”
大哥我急啊,怎么能不急呢。大哥可不是急着吃饭,刚才是急着要吃你哦。被谷子的不解风情败了兴致,那生理反应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谷子啊,今天中饭吃么子小菜?”
“你闻闻?”谷子掀起锅盖,用手扇来香气。
曹少恼怒道:“我早说过,天已入冬不要再下水抓鱼。你捉了我也不吃。”小妮子不听话!不过这尾黑鱼可不小,应有2斤半重。
“你不吃我吃。”
忽闻熟悉的踏步声,又见一番人鹅大战。对于谷子养的农村一霸,泰森其实是有实力碾压的,只恨碍于打鹅要看主人的道理不敢施展全身法力,如此又被大白鹅追着咬。这回大鹅吃了亏,被他抽冷子捏住大长脖子扔出去丈八远。泰森身穿紧身服细腿裤,提了个竹篾熟门熟路进来,倒出一条肥瘦相间的肋条肉来。
“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