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归笙的车刚驶出码头,后视镜里就窜出一道刺眼的远光灯。+l/a+n\l_a¨n^w\e¨n+x!u^e^.\c¨o~m¢她猛打方向盘,将车拐进条狭窄的渔巷,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在雾里格外清晰。
“蓝归笙!”车后座突然传来动静,她刚摸向腰间的枪,就听见薄云封的声音,“别开了,轮子陷进泥里了。”
她推门下车,冷着脸看他从副驾翻过来:“薄爷不去陪你的‘旧人’,追我干什么?”
薄云封没接话,先弯腰去看车轮——泥浆已经漫到轮毂,确实动不了。他直起身时,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不知是雾还是汗。
“苏白的事,是我没查清楚。”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但她刚才说的沉船坐标,可能是真的。”
“哦?”蓝归笙抱臂靠在车门上,挑眉,“那薄爷该回去盯着她,别让‘真线索’跑了。”
“坐标我记下来了。”薄云封走过来,手里捏着张折叠的纸巾,递到她面前,“你脸上沾了泥。”
她偏头躲开:“不用。”
纸巾悬在半空,薄云封的指尖僵了僵,突然低笑一声。雾里的笑声有点闷,却冲淡了几分紧绷:“还在气?气她往我怀里倒?”
“我气什么?”蓝归笙别过脸,“薄爷的怀抱给谁用,跟我没关系。/x.i~a\o′s?h`u′o\z/h~a+i+.¢c¢o,m^”
“有关系。”他上前半步,声音压得很近,“至少在你这儿,不能有误会。”
她猛地转头,撞进他眼里——那里面没了对苏白的疏离,也没了查案时的锐利,只有点无奈,还有点她没见过的……紧张?
“我跟她,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薄云封的拇指蹭过她脸颊,擦掉块泥印,“十年前是云川的托付,十年后,是查案的线索。”
蓝归笙的心跳漏了半拍,却嘴硬:“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
“你是。”他说得肯定,见她要反驳,又补了句,“是能让我放着线索不管,追进泥巷的人。”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雾里,漾开圈温热的涟漪。她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
“蓝正的事,”薄云封转了话题,语气正经起来,“西北航道确实有问题,我让人查过,那里的暗礁分布图被动过手脚。”
蓝归笙抬头:“你早知道?”
“刚收到的消息。.m!y.j\s,c¢h`i\n¢a^.′c`o¨m!”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存储器,“小陈发的,蓝正的船根本没往西北去,是有人伪造了信号。”
她接过存储器,指尖碰到他的,两人都顿了下。
“那现在……”
“先把车弄出来。”薄云封往后看了眼,“渔巷尽头有家修配厂,我去叫人。”
他转身时,蓝归笙突然开口:“喂。”
他回头。
“下次再让我看见有人往你怀里倒,”她扯了扯嘴角,眼里闪过抹狡黠,“我就把你的船锚扔进海里。”
薄云封愣了愣,随即笑开。雾在他眼角的纹路里打转,竟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好,听你的。”
看着他跑向巷口的背影,蓝归笙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存储器,又摸了摸脸颊——刚才他碰过的地方,好像还带着点温度。
她轻嗤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这浑小子,哄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车被拖到修配厂时,雾气淡了些。蓝归笙蹲在工具箱旁看薄云封检查存储器,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很轻,侧脸的轮廓在白炽灯下显得柔和了些。
“喂,”她突然开口,“你刚才在渔巷,为什么一直叫我蓝归笙?”
薄云封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她:“不叫这个,叫什么?”
“你以前不这样。”蓝归笙挑眉,指尖敲了敲工具箱的铁皮,“私下里哪有这么连名带姓叫的?怎么,跟苏白待了会儿,连称呼都生分了?”
薄云封放下存储器,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的海水味混着淡淡的松木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生分?”他低笑一声,视线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我倒没觉得。”
“没觉得?”蓝归笙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促狭,“那你说说,你平时都叫我什么?”
他被问住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很久没正经叫过她的名字。大多时候是没头没尾的“喂”,是她气鼓鼓转身时低声喊的“回来”,或是查案到深夜时递过咖啡的那句“歇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