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开锁的手停了,转过身时,眉头微微蹙起:“你说的是……蓝威?”
蓝归笙的心猛地一跳:“您见过他?”
“三天前夜里,”院长推开病房门,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积着薄尘的窗台上,“他翻墙进来的,手里拿着个铁盒子,说要放在这里最安全。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你,他只说‘等归笙摸到真相的边,自然会来取’,还让我别告诉你他来过。”
薄云封走到窗台边,指尖拂过那盆胖乎乎的多肉:“他有没有说盒子里是什么?”
“没说,但我闻到铁锈味了。”院长的目光落在蓝归笙身上,带着些复杂的疼惜,“他样子看着很不好,胳膊上缠着绷带,像是刚受过伤。临走时反复叮嘱,说顾沉舟手里有个‘假的’,千万不能让你被迷惑。”
蓝归笙攥紧了口袋里的烟斗,指节泛白。假的?是指伪造的薄家罪证,还是别的什么?蓝威既然活着,又知道顾沉舟的阴谋,为什么不直接露面?他在怕什么?
“找到了。”薄云封从花盆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铁盒,锁是老式的铜制挂锁,上面果然沾着点红褐色的锈迹。他试着晃了晃,里面传来硬物碰撞的轻响。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脆响。院长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薄云封迅速将铁盒塞进蓝归笙怀里:“从后窗走,那边有通往河口的密道,我引开他们。”
“不行!”蓝归笙拉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他手背上的伤疤,“要走一起走。”
“听话!”薄云封的声音沉了沉,指尖在她掌心快速敲了三下——那是他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意为“相信我”。他转身冲向门口时,突然又回头,“铁盒钥匙在老陈给你的海螺里,螺尖敲开就是。”
门被撞开的巨响和薄云封的喝声混在一起,蓝归笙被院长拽着扑向后窗。翻出去的瞬间,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薄云封将几个黑衣人引向走廊另一头,背影挺拔得像块礁石。
密道里又暗又潮,泥土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蓝归笙摸着墙壁往前跑,怀里的铁盒硌得她心口发慌。院长的呼吸在身后急促地响着,突然“哎哟”一声停住了脚。
“怎么了?”蓝归笙回头扶她,手电筒的光扫过她的脚踝——那里被碎石划出了道血口子。
“别管我,”院长推了她一把,往深处指了指,“往前走一百米有岔路,左拐能通到河口码头,老陈在那里等你。记住,铁盒里的东西能证明薄家的清白,也能……”她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去,“也能解释蓝威当年为什么‘死’。”
蓝归笙愣住的瞬间,密道入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院长猛地将她往前推:“快走!蓝威没骗我,你确实是能解开一切的钥匙!”
她咬着牙往前冲,身后传来院长和黑衣人周旋的声音。岔路口就在眼前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铁盒里有顾沉舟杀你生父的证据,小心薄云封——蓝威。”
蓝归笙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
生父?她一直以为父亲就是蓝威。还有……小心薄云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