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号舍深深一揖。起身时,青衫下摆扫过潮湿的地面,沾了片枯黄的银杏叶。他捡起叶子,夹进随身携带的《贡院志》里,忽然想起林婉儿说过 "文物是时光的书签"。或许他此刻夹着的,不仅是片叶子,更是跨越时空的一声叹息。
"苏先生,该走了。" 导演轻声提醒。
"再等等。" 苏明远转身望向空荡荡的号舍,忽然提高声音,"昔年吾在此处挥毫,今日吾在此处挥别 ——" 他张开双臂,青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愿天下考生,皆能笔随心至,无问西东!"
返程车上,李芳看着他裤脚的泥点:"下次能不能穿现代裤子来?"
"穿现代裤子如何体会 ' 号舍之苦?'" 苏明远弯腰揉腿,忽然从裤腿里抖出块碎砖,"你瞧,这可是当年的 ' 考场纪念品 '。" 他忽然轻笑,"或许哪天用它刻个 ' 科举纪念章 ',准能卖断货。"
车窗外,南京贡院的飞檐渐渐模糊。苏明远摸着口袋里的碎砖,忽然想起纪录片里自己在号舍墙上画的小人 —— 此刻那小人的蜡烛,或许正隔着时空,与某个现代考生书桌上的台灯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