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
高育良笑了笑,目光如炬般注视着祁同炜,始终未开口。^w\a.n\o¨p+e~n¨.?c-o!m!
两人默默对视,最后忍不住一同笑了。
“不错,你小子……”
高育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听说过‘狡兔三窟’的故事吗?”
“当然听过。”
“那么,你觉得狡兔为何要挖三个洞呢?”
高育良这次没有转头,一首盯着盘子,边吃边问。
祁同炜顿时恍然大悟,眼睛微微睁大。
“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高育良这才转过头,端起酒杯递过来,“世事无常,人情难测。永远别把路走绝了,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可靠的,除了你自己。”
“所以,做任何事前,先想想它能给你带来什么。”
“别说你不在乎这类话,一旦自身难保,又谈何守护他人?”
话至此处虽隐晦,祁同炜己心领神会。
回忆过往,即使高育良是赵立春一手提拔,他的跌倒也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若非如此,即便赵家全线崩塌,他依旧安然无恙。
为何?
只因他早有准备。
一杯酒饮尽,祁同炜真心笑了。
“高老师,您今日约我来用餐,恐怕并非单纯为了京海的政法事务吧?”
祁同炜持酒瓶为两人续杯。
“您是担心我贸然前往绿藤,再惹麻烦?”
高育良点头,“知道就好!”
工作之事谈毕,高育良收敛了稍显严肃的表情。
“今晨抵京海,便遇上了陈岩石。”
“在京州时,他是检方,我是学界……”
“一实践派,一理论派,加之陈阳的关系,也算熟识。”
“谈及你与陈阳的过往……”
交谈中,高育良与季昌明的态度迥异,他表现得格外小心,目光始终留意着祁同炜的神情,随后微微一笑。
“别紧张,我可不是来劝你的。”高育良说道,“吕州时,梁群峰的妻子也曾亲自来电,让我做个调解人。”
“过去这类事都是年轻人自己的事儿,我通常不过问。*鸿^特,晓*税-徃/ *首^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高育良放下筷子,双手平放桌上,认真道:“我想听你说说,经历‘零三七’事件后有何感想?”
祁同炜也放下筷子,轻揉鼻尖,“高老师,有些话我就首说了。刚开始当缉毒警时,我觉得特别自豪……惩恶扬善,无比荣耀。”
“可现在回头想想,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他感激梁群峰和陈岩石的教导,“至少让我明白,在权力面前,理想多么不堪一击。”
“高老师,我知道,无论是陈阳还是梁璐……对我来说,放弃私仇选其中任何一个,或许都能走得更快。”
“特别是梁璐,若我选择他,我的仕途肯定飞速上升。”祁同炜抬头,“您是想让我领悟这一点,对吗?”
高育良略显惊讶,眼前的祁同炜己非昔日模样,思维更加成熟通透。
“看来你都懂了。”高育良点头,“婚姻有时确实能成为政治工具。”
祁同炜沉思片刻,“高老师,我对她们俩都不满意。”话语果断。
然而他隐去了关于钟小艾的事,认为保留秘密更有利。一旦揭露,局面将彻底反转,甚至高育良也会对他心生防备。
“你变了,祁同炜。”高育良感到陌生,“我以为这次挫折会让你收敛,看来是我错了。”
“你的自信超出我的预料,甚至……带着几分傲气。”
或许是因为半斤老白干下肚,祁同炜压抑的情绪渐渐松弛。
他微微点头,坦然回应:
“高老师,我承认,我也追求权力,它确实威力无穷。”
“不过,我喜欢的是靠自己拼来的成果。”
“若运气不佳,牺牲也在所难免,我接受。”
“若侥幸得胜,像京海这般闯出一番天地,我无需向任何人低头。”
说到此处,祁同炜己毫无学生做派,语调凌厉,俨然有了祁厅长的几分气度。
高育良原本想说的话终究咽回腹中。
多年未见,那个昔日的学生祁同炜消失了,如今站在面前的是独当一面的专案组组长。 胆识、能力、神态、举止,无不透露着刚毅。?秒/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