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剧烈摇晃。
萧砚舟看着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的脸庞,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
"我怕影响你的名声。"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一个被全城唾骂的人...不该再连累你。"
高云舒突然站起身,踉跄了一下。
萧砚舟下意识去扶,却被她躲开。
"那我们...就这么完了?"她的声音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萧砚舟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此去泉州,短则两三年..."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多则...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我可以等!"高云舒几乎是喊出来的,又慌忙捂住嘴。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我会抗争...会拒绝所有提亲...父亲总不能绑着我上花轿..."
萧砚舟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世道,女子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云舒..."他第一次唤她的闺名,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不必..."
"你不信我能坚持?"高云舒突然打断他,眼中燃起两簇小火苗。
她一把扯下腰间的荷包,倒出几颗红豆:"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砚舟怔住了。
红豆殷红如血,在她掌心滚动。
"及笄那日,我在佛前供了长明灯。"她的声音轻而坚定,"每日诵经时...都会放一颗红豆在香炉里。"
萧砚舟突然背过身去,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
等他再转回来时,眼中己是一片清明。
"三年。"他忽然说道,声音低沉有力,"若三年内我能回京..."
高云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我等你。"
"若你..."萧砚舟艰难地继续,"若你坚持不住..."
"不会有那一天。"高云舒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缠枝纹,"除非..."
"除非我变心?"萧砚舟突然笑了,从怀中取出一枚鱼形玉佩,"家母遗物。今日交给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