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点点头不再多问，转头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他余光瞥见陈儒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头抿了口茶，将满腹心事随着茶汤一起咽了下去。

"萧兄..."陈儒突然开口，声音干涩，"若是...若是在宴会上我有什么失礼之处..."

"陈兄多虑了。"萧砚舟温和地打断他，"赏花宴而己，不必如此紧张。"

陈儒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苦笑了一下，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马车里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和两人各怀心思的呼吸。

辰时三刻，马车来到城西皇家别院。

远远就看见别院外车马如龙，各府的下人们忙着安置车驾，贵人们则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萧兄，这边请。"陈儒指着男宾入口，声音有些发紧，"听说今日男女宾客分开，中间隔着镜湖相望。"

萧砚舟整了整衣冠，特意将脸色调整得更加憔悴："陈兄请。"

踏入别院，眼前豁然开朗。

虽是正月，园中却处处花团锦簇——暖房里培育的名贵花卉被精心布置在各处，假山流水间点缀着红梅白梅，恍若仙境。

"除了赏花，今日最重要的就是才艺比试了。"陈儒小声解释着，眼睛却不住地往西周瞟，"据说表现优异者，能得皇子青睐..."

萧砚舟似笑非笑："陈兄消息倒是灵通。"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范文程和萧砚水带着几个锦衣公子迎面走来，双方在九曲桥头不期而遇。

"哟，这不是萧大才子吗？"范文程夸张地拱手，目光在萧砚舟憔悴的脸上逡巡，"怎么，病成这样还来凑热闹？就不怕死在这里？"

萧砚舟轻咳两声，不紧不慢地回敬："范公子能来，在下岂能缺席？"

范文程摇着折扇，给萧砚舟介绍旁边的一个士子，"萧公子，这位是国子监赫赫有名的柳元柳大才子。今科会试，考官们可都看好他必中会元呢！"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听说您这位'浪子回头'的临江解元才华横溢，柳公子今日可是特意来...讨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