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意思天天端着长辈的架子。
二大妈的脸 “腾” 地红了,跟抹了胭脂似的,手里的搪瓷盆晃了晃,
溅出几滴脏水在冰地上,冻成了小冰碴:“大茂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家虽说不富裕,可也不会惦记别人家的东西!”
“是吗?”
许大茂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陡然拔高,跟敲锣似的,
“那上回我家晓娥晒的腊肠,怎么就偏偏从您家老三光福兜儿里掉出来了?”
“你胡说八道!”
二大妈急得嗓门都劈了,搪瓷盆往地上重重一磕,盆底的冰碴子溅起来,
在冻硬的泥地上蹦跶了两下,“我家光福才不会干那事!许大茂你别血口喷人!”
闫埠贵在一旁看得眉飞色舞,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嘴上却假意劝和:
“哎呀,都少说两句,大过年的伤和气。大茂你也别冤枉了孩子,二大妈家教严着呢。”
心里头却盼着他俩吵得再凶点,自己好坐收渔利,说不定还能捞点鸡骨头啃啃。
许大茂根本不理他,俩眼瞪着二大妈跟铜铃似的:“是不是冤枉,您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我告儿您俩,我这鸡要是少了一根毛,我头一个就往你们家翻箱倒柜!”
“你敢!”
二大妈气得浑身打哆嗦,棉袄都跟着颤,刚要再骂,东厢房的门 “哐当” 一声开了,
刘海中穿着件打了补丁的棉袄,领口敞着半拉,皱着眉冲二大妈吼:
“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不让人安生!”
他瞪了二大妈一眼,眼白翻得跟要掉出来似的,“还不去打水,等着我伺候你呢?”
随即瞧见许大茂,脸沉得跟锅底似的:“大茂,怎么跟你二大妈说话呢?
没大没小的!眼里还有长辈吗?”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往鸡笼上盖了块破棉絮,棉絮上的补丁都磨亮了:
“我跟我家鸡说话呢,碍着二大爷您了?”
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棉布鞋在冰地上碾出两道白痕,“懒得跟你们磨牙。”
他进了屋,“砰” 地一声关上门,震得窗棂上的雪沫子都掉下来了。
刘海中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许大茂的房门骂道:“这小兔崽子!
早晚有他倒霉的一天!”
又冲二大妈吼道,“还愣着干啥?打水去呀!等着冻成冰棍儿?”
闫埠贵见没热闹可看,又没捞着什么实惠,偷偷瞟了眼鸡笼,
咂咂嘴,吧嗒着舌头准备回家。
路过二大妈身边时,故意压低声音,跟说悄悄话似的:
“我瞅那鸡胸脯肉真叫个厚实,要是炖的时候搁把香菇……”
话没说完就被二大妈狠狠瞪了一眼,
他嘿嘿一笑,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往前院颠儿去了。
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那两只鸡在笼子里偶尔咯咯叫两声,跟哼小曲儿似的。
风裹着雪沫子扑在房檐下的冰棱上,叮叮当当地响,跟谁在敲小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