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浦铁路线上的初冬,霜花凝结在铁轨两侧的枯草上,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芒。?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李云龙蹲在路基旁的排水沟里,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薄霜。他举起望远镜,镜片上立刻蒙了层雾气——这己经是今天早上第三次擦拭了。
"团长,查清楚了。"魏和尚像只灵巧的山猫般滑进沟里,光头上冒着热气,"前面五里就是周村站,守军是一个加强连,配备两挺重机枪。"
李云龙点点头,目光扫过铁路两侧——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确实不是理想的伏击地点。但旅部的命令很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切断这条运输线,阻止国民党军向华北增兵。
"张大彪那边怎么样?"
"己经带人摸进劳工队了。"魏和尚从怀里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纸,"这是老张画的布防图。"
李云龙展开图纸,眼睛突然一亮。在车站和铁路之间,标注着一条几乎看不清的虚线,旁边写着"排水涵洞,高1.5米,宽1米"。
"好小子!"李云龙一拳捶在冻土上,"告诉炊事班,今晚加餐!"
夜幕降临后,铁路沿线亮起了探照灯。李云龙带着十二名精锐,借着灯光扫过的间隙,像壁虎一样贴着路基移动。排水涵洞的入口被铁丝网封着,但魏和尚用特制的铁钳三两下就剪出了个缺口。
涵洞里漆黑一片,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爬进去,膝盖和手肘很快就被粗糙的水泥磨出了血。最要命的是空间狭小,转身都困难,万一被守军发现,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爬行了约莫半小时,前方突然出现微弱的亮光。李云龙示意队伍停下,自己慢慢挪到涵洞口——外面正是车站的后墙,两个哨兵正靠在墙根抽烟。
"准备。"李云龙做了个割喉的手势。魏和尚悄无声息地滑出涵洞,像只捕食的豹子般扑向哨兵。三秒钟后,两具尸体被拖进了黑暗。
车站里停着三列军列,车头喷吐着白烟。张大彪化装的劳工正在给最后一列车厢装货,看见李云龙等人从涵洞钻出,立即打了个手势——那节车厢里装的是弹药!
行动迅捷如风。李云龙带人控制了调度室,魏和尚则带爆破组在弹药车下安置炸药。~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有个国民党军官起夜时发现了异常,刚喊了半声就被张大彪用刺刀挑断了喉管。
"撤!"李云龙见任务完成,立即下令撤退。众人刚退回涵洞,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魏和尚引爆了弹药车!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连锁爆炸将三列军列全部吞噬。
撤退比预想的艰难。爆炸惊动了方圆十里内的国民党驻军,探照灯和信号弹把铁路沿线照得如同白昼。李云龙带队沿着排水沟匍匐前进,子弹在头顶嗖嗖飞过,打得泥土西溅。
最危险的时刻发生在穿越开阔地时。一队骑兵发现了他们,马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李云龙命令全体卧倒,等骑兵冲到五十米内才突然开火。领头的中尉连人带马栽倒在地,后面的骑兵慌忙转向,又被魏和尚扔出的手榴弹炸了个人仰马翻。
"快!进高粱地!"李云龙背起一名腿部中弹的战士,带头冲向不远处的庄稼地。枯黄的高粱杆虽然不能完全隐蔽身形,但足以干扰骑兵的行动。
追击持续到后半夜。当李云龙等人终于甩掉追兵,回到临时集合点时,张大彪己经带着劳工队的同志们等在那里了。这些被强征的民工听说来的是八路军,当场就有二十多人要求参军。
"团长,你看这个。"张大彪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从国民党调度室里顺来的。"
本子上记录着近期通过津浦线运送的部队番号和装备:美械师三个,坦克二十辆,重炮三十门...最令人不安的是最后一条记录:"特种装备车厢,警卫级别甲等,目的地北平"。
"啥特种装备?"魏和尚凑过来问。
李云龙摇摇头:"肯定不是好东西。"他转向新参军的劳工,"你们装车时看见什么特别的没有?"
一个满脸煤灰的老工人举手:"报告长官,俺们组装过几节闷罐车,里头味儿冲得很,当兵的说碰着就死..."
"化学武器!"赵刚脸色大变,"国民党要把毒气运到华北!"
情况紧急,李云龙立即派通讯兵回旅部报信,自己则带着还能行动的战士追击那列"特种装备"列车。根据时刻表,那列车应该在明天中午经过白马河铁桥。
"必须在那之前截住它!"李云龙展开地图,"咱们抄近路,走青龙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