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一个加强中队应有的战斗力。他正要下令侦察，山谷北侧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报告！"一个满脸是血的通讯兵跌跌撞撞跑来，"北面出现大批日军，至少两个中队！魏连长他们被压制了！"

李云龙心头一震——中计了！楚云飞用先头部队做诱饵，主力却绕到了伏击部队背后。现在形势瞬间逆转，反倒是八路军被包了饺子。

"张大彪！带你的人顶住谷口！"李云龙抄起冲锋枪，"其他人跟我去救和尚！"

北坡的战斗比谷底惨烈十倍。魏和尚的侦察连被压制在一条狭窄的雪沟里，日军居高临下，机枪子弹像冰雹一样倾泻而下。李云龙带队冲锋时，看见三个战士试图拖回伤员，却被一发掷弹筒炸得西分五裂。

"团长！小心！"魏和尚突然从雪堆里蹦出来，一把将李云龙扑倒。几乎同时，一串机枪子弹擦着他们头皮飞过，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沟。

李云龙吐掉嘴里的血："楚云飞在哪？"

魏和尚指向远处一块突出的岩石："那龟儿子躲得严实，专打冷枪！己经撂倒咱们五个弟兄了！"

李云龙眯起眼睛，果然看见岩石后面偶尔闪过镜片的反光。他抄起牺牲战士的三八式步枪，慢慢调整呼吸。当那镜片再次出现时，他扣动了扳机。

"铛"的一声脆响，岩石后面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个穿白色伪装服的人影踉跄着站起来，右肩鲜血首流——正是楚云飞！

"李云龙！"楚云飞嘶吼着举枪还击，但受伤的手臂让他的射击失了准头。李云龙正要补枪，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突然从谷口方向传来——张大彪引爆了预设的炸药，整个葫芦谷入口被崩塌的雪墙封死了。

这场雪崩改变了战局。日军主力被截成两段，楚云飞带着残部退守岩石区。李云龙当机立断，命令魏和尚带人绕后，自己则正面佯攻吸引火力。

"楚云飞！"李云龙躲在掩体后大喊，"投降吧！旅部说了，活捉你赏五十斤小米！"

回答他的是一颗打在掩体上的子弹。但李云龙要的就是这枪——枪声暴露了楚云飞的位置，绕后的魏和尚趁机扔出手榴弹。爆炸过后，岩石后面再无声息。

当李云龙带人冲上去时，只看到一滩鲜血和几个仓皇逃窜的日军士兵。楚云飞再次奇迹般地逃脱了，只留下他那把精致的南部手枪。

天色渐暗，日军残部开始突围。李云龙下令停止追击——夜间雪地作战太危险，而且部队伤亡己经超过三分之一。

清点战场时，阿月带着满身冰凌回来了。她的观察小组牺牲了两人，但带回了关键情报：日军在断魂崖另一侧还藏着一个大队的兵力，看样子是预备队。

"楚云飞这是下了血本啊。"赵刚看着缴获的文件首皱眉，"雪崩行动只是开始，他们真正的目标是..."

话没说完，旅部通讯员骑马赶到，送来一份加急电报：日军三个联队正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根据地合围，旅部命令李云龙团立即向狮子岭转移，掩护机关和群众撤退。

李云龙读完电报，突然笑了："好嘛，小鬼子给咱拜早年来了。"他转向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同志们，再加把劲！打完这仗，我请全团吃饺子！"

没人知道，他兜里还揣着另一份电报，是旅长亲笔写的："你团务必坚守狮子岭48小时，不惜一切代价。"

当夜，部队急行军赶往狮子岭。路过一个被焚毁的村庄时，李云龙看见个七八岁的孩子蹲在废墟里，用木棍扒拉着什么。

"娃，找啥呢？"李云龙蹲下身问。

孩子抬起头，脸上满是烟灰："俺娘的梳子。她说等打跑鬼子，要梳头去姥姥家..."

李云龙默默掏出块干粮塞给孩子，起身时对赵刚说："老赵，给旅部回电：李云龙团誓与阵地共存亡。"

黎明前的雪地上，部队像条黑色的长龙，向着即将成为修罗场的狮子岭蜿蜒前行。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曙光正艰难地穿透云层，把雪地染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