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冷静下来:"先救伤员,再清点损失。"
临时救护所设在半山腰的窑洞里。没有麻药,重伤员们咬着木棍忍受清创的剧痛。铁蛋帮着卫生员递纱布,孩子的小脸煞白,手上却稳得出奇。一个腹部中弹的小战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铁蛋...帮俺...给娘捎句话..."
孩子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天亮时分,李云龙终于搞清了敌人的把戏。这支"龟田特攻队"根本不是普通日军,而是专门研究八路军战术的特种部队。他们故意泄露假情报,利用缴获的密码本反向传递错误信息,就为这次偷袭。
"电台呢?"李云龙突然问。
老赵指了指一堆焦黑的零件:"炸了...但俺记下了他们用的频段..."
李云龙盯着那堆残骸,突然咧嘴笑了:"老赵,能做个只能收不能发的电台吗?要小,越小越好。*3-y\e-w·u~./c_o-m¨"
三天后的黄昏,铁蛋穿着改小的日军制服,蹲在灌木丛里大气不敢出。孩子背上绑着个木匣子——那是老赵连夜赶制的微型接收器,能监听特定频段的日军通讯。
五百米外就是日军新建的前哨站,两个哨兵正在换岗。铁蛋等天黑透才悄悄摸近,把接收器天线对准亮着灯的指挥所。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日语,孩子拼命回忆林志恒教的单词,突然听到"黑云岭"和"明晚"!
回山路上,铁蛋的脚踝疼得像针扎,但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情报太重要了——日军明晚要趁夜色再袭根据地,而且要用毒气弹!
李云龙听完汇报,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毒气弹不同于普通武器,没有防毒面具的乡亲们必死无疑。
"团长,要不转移吧?"张大彪提议。
"往哪转?带着老少妇孺跑不过鬼子。"李云龙摸出根烟叼上,火柴划了三次才点着,"只有一个办法——主动出击,端掉他们的毒气仓库!"
根据铁蛋的情报,毒气弹存放在十里铺据点。那里原是晋商大院,墙高沟深,日军进驻后又修了碉堡和铁丝网。强攻等于送死,只能智取。
计划很快敲定:由林志恒化装成伪军营长,带"俘虏"的八路军混进据点;王喜武的狙击组在外围策应;李云龙亲率突击队接应。最关键的是铁蛋背回的接收器——要随时监听日军动向。
出发前的夜晚,李云龙查哨时发现铁蛋蜷在草垛里擦枪。孩子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每个零件,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
"还不睡?"李云龙在他身边坐下。
"俺...俺怕..."孩子的声音细如蚊蚋,"怕再译错电报..."
李云龙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不是你的错。打仗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摸出个铁皮小盒,"给,楚云飞捎来的。"
盒里是块瑞士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日文——显然是战利品。铁蛋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这...这太贵重了..."
"记住时间比记住仇恨重要。"李云龙把表戴在孩子纤细的手腕上,"明天你的任务是监听,一步都不准靠近据点!"
第二天傍晚,行动开始了。林志恒穿着伪军制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十里铺据点门前。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伪军",押解着五花大绑的"八路俘虏"——其实是张大彪和几个身手好的战士。
"站住!"哨兵警惕地举枪。
林志恒甩出一纸公文:"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师部特派员!这些八路知道李云龙的下落,太君要连夜审讯!"
公文上鲜红的关防大印晃花了哨兵的眼。正犹豫间,院里走出个日军中尉,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什么的干活?"
林志恒不慌不敬地敬了个礼,流利的日语脱口而出。更妙的是,他掏出了从真伪军那里缴获的特别通行证——上面明确写着"押送重要俘虏可首送司令部"!
日军中尉将信将疑地检查"俘虏",见他们个个鼻青脸肿,手脚捆得结结实实,这才挥手放行。
铁蛋趴在外围的土坡上,耳机里突然传来日军通话:"确认身份...等待进一步指示..."孩子的心跳得像擂鼓,赶紧用铅笔记录下来。
院内,林志恒的"伪军"正把"俘虏"押往地牢。路过仓库时,张大彪故意脚下一绊,整个人撞在门板上——缝隙里赫然可见摞放的绿色钢瓶,上面画着骷髅标志!
"老实点!"林志恒一鞭子抽在张大彪背上,实则借机观察西周:两个哨兵,一挺机枪,没有暗哨。比预想的防守薄弱。